灰蒙蒙的天空,淅淅瀝瀝的降下了夏末的細雨。夜幕即將降臨,峽灣海港中,一艘艘滿載而歸的漁船,在漁人充滿喜悅的悠揚歌謠中,有條不紊的靠岸了。生滿鬱鬱蔥蔥灌木叢的陡峭山崖,被一頭頭肥碩的山羊,點綴成一幅美妙的錦緞,牧羊人慵懶的吹著口哨,招呼吃飽喝足的羊兒們,該是回家的時候了。而背山靠海、原先破敗不堪的山村,如今已經成為一座人煙稠密的集鎮,四周到處是開墾的小塊良田和菜園,長勢喜人的穀類作物和豌豆青菜,沐浴在柔潤的雨絲中,整個世界被豐收的景象充盈著。
也許普通人不會真的關心主神複活祭是真是假,但這位重生的“主神”,似乎更像是豐收之神,的確降臨了世間。已經與“豐收”絕緣了一個多世紀的人們,終於享受到了不可思議的幸福。哪怕這是一場春夢,誰也不會想要醒來。
雖然複活祭的當天,因為有傳說中的魔狼芬裏爾前來攪局,而場麵大亂,但主神教似乎很快控製住了局麵,並且在那之後宣告了複活祭的成功。善良的人們一開始隻是將信將疑,甚至有一些失去家人朋友的人暴怒的提出了質問,但擺在麵前的豐收景象,不由得他們不相信,主神奧丁真的回到了他們中間。
主神教不失時機的宣揚,複活的主神,以及他選定的助手,也就是未來的神祗,正在興建新的亞薩園,並終有一日會恢複世界之樹的活力,為人民提供更加豐富的物質文明。有了希望的人們,不斷地壯大著主神教的勢力,也心甘情願的為他們付出金錢和勞力——無論是貴族還是平民。
修葺一新的奧丁聖像,還有建築得越發金碧輝煌的主神廟宇,成了這座市鎮遠近聞名的地標性建築。持槍架盾,威嚴的坐在王座之上,用冷峻的獨目注視著遠方子民的主神,已經再次成為了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心中,不可動搖的偶像。
當然,膽敢與主神作對的任何人,都將受到天人共誅、萬劫不複的懲罰。現在,主神聖像祭壇下的石柱上,就倒剪雙手,捆著一個衣衫單薄的女孩。
天漸漸暗了下來,空曠的祭壇下麵,隻剩下她孤零零一個人,雨越下越大,浸透了她紅色的長發,也打濕了她處處是破損的衣服。顯然,那一道道隱約可見紫色鞭痕的破口,都是被長鞭以極凶殘的手法打出來的。
雨幕中,一個步履穩健的颯爽身姿,漸漸臨近了忍受苦難的女孩。那是一位身著束腰鎧甲的女武士,看麵相比被捆綁的女孩還要年輕一些,甚至還是個未成年人。她手持著一根數米長的鐵槍,卻輕若無物。在來到那個衣衫襤褸的紅發女子麵前後,她撩了一把金色及胸長發上的水滴,露出了一個傲氣十足的微笑。
“怎麼,不再用你那可笑的火焰魔法,在夜裏為自己暖身子了?究竟是你放棄了,還是說,你已經餓的沒有力氣再使用魔法了?”金發的女武士伸出手來,撥開了紅發女孩額前濕潤的長發,看到她緊閉的雙眼,笑容變得更加張狂了一些,“哼,果然是個倔到不行的家夥!竟然還想用煮飯都煮不熟的小火苗燒斷附上神之魔力的繩索。不過說實話,我還真有點喜歡你了呢!”
“我不想再說一次,但是必須要對你說,你們所謂的‘主神’,實際上是來自於另一個世界的頂級惡魔,毀滅之王巴爾。”紅發的火法師,彤達拉雅,有氣無力的仰了下頭,目光呆滯的瞥了金發女子一眼,“我知道,你叫歐若拉,是被主神教選出的聖女,力量女神的繼承者,一位崇尚榮耀和友愛的戰士。不過我還知道,你應該就是所謂的魔狼芬裏爾的親生妹妹!”
“你說什麼?!”被叫做歐若拉的女孩惡狠狠地一把扼住了彤達拉雅的脖子,將她按在了石柱上,暴怒的吼了起來,“我不認識什麼魔狼芬裏爾!休想把他跟我扯上關係!就是因為他,我們的親生父母,才會悲慘的死去,就算與他有所謂的血脈聯係,我再見到他時,也要把他碎屍萬段!另外,勸你不要白費力氣的信口雌黃了,什麼毀滅之王巴爾?你見過給人間降下福祉的惡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