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當沙包丟出去,總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即便這個人曾經救過你的命。在脫離了皇宮監牢中的重重險境,途徑女眷住所,回到舊皇宮外部之後,奈拉瑞斯就很不客氣的將耐維爾和他抱著的尤娜,一把丟在了地上。
“我說老人家,你的手能不能輕一點?”耐維爾看視了一番尤娜,確定她沒有受傷,將其平放在地之後,他大張旗鼓的轉回身來,準備找那個長相七分像鬼的老頭好好理論一番。可是,此時在他背後,隻剩下了一片漆黑的夜色。
奈拉瑞斯走了,毫無聲息,就像他從沒有出現過一樣。
“嗯……”忽然間,尤娜發出了一個細微的小聲,引起了耐維爾的注意。躺在地上的孩子慢慢睜開了眼睛,恐懼的望著四周,最終將目光定格在耐維爾的臉上,霎時間眼裏轉起了淚花。
“尤娜不哭,我們已經脫離危險了。多虧了你那個店主奈拉瑞斯,真想不到這魯·高因的市麵上,竟然藏龍臥虎啊。”耐維爾俯下身,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尤娜的頭頂,微笑著安慰她道,“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呢,如果不是你冒著生命危險替我解放了一隻手臂,那麼現在,我們恐怕都已經成為孤魂野鬼了。呐,你這小鬼頭那個時候那麼勇敢,怎麼這會兒卻要哭鼻子了呢?我還真是搞不懂你呀!”
“尤娜也要謝謝大哥哥,你雖然沒有奈拉瑞斯爺爺的力量,但為了救尤娜,也拚盡了所有力氣。謝謝你!”尤娜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耐維爾幫了一把,將她從冰冷的地上扶了起來。
“我答應過你的愛莉姐姐,在她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你。”耐維爾幫尤娜檢看了一下幾處擦傷,確定不會很快感染之後,才放下心來,“而且今晚的事情是因我而起,你無辜受到了牽連,我本來就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拚死救你,也是分內之事嘛。對了,你的那個店主,奈拉瑞斯,怎麼把我們帶出來之後,就消失不見了呢?”
“我也不知道。”尤娜搖了搖頭,“奈拉瑞斯爺爺的行跡十分神秘,我一點也摸不到頭緒,可能是他今晚在戰鬥中受傷過重,急著去為自己療傷吧?耐維爾哥哥,我們不要呆在這裏了,尤娜害怕。而且……一害怕,我的肚子又有點餓了。”
“噗——你這個小鬼頭,讓你這麼一說,我肚子都有點餓了。”耐維爾牽起了尤娜的手,看了看附近的道路,大致確定了亞特瑪客棧的方位,“走吧,我帶你回客棧去。你的愛莉姐姐大概也應該辦完事情了,我們好好吃上一頓夜宵,也算是壓壓驚吧。”
“嗯!”一聽此言,尤娜臉上的陰雲頓時一掃而光,笑得如同綻放的花朵的小臉,釋放著一百二十分的萌力。
“什麼人?!”未等耐維爾和尤娜抬步,幾個亂糟糟的叫嚷聲,便在不遠處的街道口響起。耐維爾先是一驚,但仔細觀察之下,方才發現是一小隊巡邏至此的沙地騎士,而領頭的那個,在半透明的無形鎧甲之下,露出雕塑一般好似藝術誇張的肌肉的怪胎,正是他的小師弟張龍。
“是我,張龍。”耐維爾鬆了口氣,對著師弟和他手下的槍兵們招了招手,“你們來的太及時了,我們剛剛好‘參觀’完舊皇宮,準備回客棧去,正愁路上沒有伴,會覺得寂寞呢。”
“師兄你說笑吧?”張龍看了看黑夜中陰森森的皇宮廢墟,“就你們兩個?進到舊皇宮去,隨便碰上一隻骷髏,或者入侵者魔人,也會死於非命的呀!話說這麼晚了,師兄你帶著個孩子來這裏做什麼?”
“哎,說來話長。我又一次‘有幸’成為別人的獵物,並不知第幾次被神秘的救星營救。看看我,現在還算是全須全尾,但你還是多看師兄兩眼吧,說不定過兩天,這百把斤就碾成灰做土肥了。”耐維爾撇著學出來的京腔,怪聲怪氣的對張龍說道。
“耐維爾哥哥沒說謊,我們是被一個聖騎士給劫持了,然後見到了一團鬼火模樣的怪人,之後我的店主奈拉瑞斯出現,救了我們兩個,再然後,就碰到你們了。”尤娜簡明扼要的闡述了事情的經過,但她的這番話,不要說是張龍,就是智商再高上一倍的聰明人來聽,也弄不懂四五六。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這些不是人類語言的話了,看起來今晚發生的事情有些複雜嘛。”張龍撓了撓頭,將手中的長矛一擺,“走吧,我送二位回客棧去,先好好休息一下,再跟我們說清楚事情的詳細經過。”
“張龍,有幹淨水沒有?”耐維爾在出發之前,還不忘記一些微小的細節,“給尤娜膝蓋、手背上那些擦傷的地方衝一些水,清洗一下傷口,不然活動多了,很容易再出血感染的。”
“沒問題。”張龍將手中的長矛交到一個部下手裏,取來水為尤娜仔細清洗了傷口。就在這陣工夫,耐維爾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新長矛上,它就是大名鼎鼎的“愛理歐克之針”亥伯龍之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