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與不屈(9)(1 / 3)

“起**吧,給你沏好的茶都放涼了。”

黛娜湊到耳根邊,用一陣聒噪將耐維爾叫醒。渾身倦乏的耐維爾揉了揉幹澀的眼睛,一股奇異的茶香飄進了他的鼻孔。

昨晚的經曆還曆曆在目——他在半夜時分被黛娜叫出門去,尋覓尤納的下落,而後一直追蹤梵雷達,進入神秘庇護所。在那裏,尤納經曆了生死一線的曆險,耐維爾等人也感受了前所未見的“煉獄難度”是如何的強悍。而當眾人圓滿完成救援任務,回到亞特瑪客棧時,已是淩晨四點鍾了。

耐維爾和黛娜承擔起了看護尤納的責任,兩人就在庭院中隨便搬了一張桌子和兩把藤椅,在愛莉房間的門前簡單做了一下休息。不知疲倦的影子大師還好,耐維爾這肉體凡胎可有些撐不住了。他迷迷糊糊的趴在桌子上,很快便進入了夢鄉——直到黛娜把他叫醒。

此時,愛莉還沒有回來,隻有尤納一個人睡在屋裏,調息虛弱的身體。其實,耐維爾本打算用自己充沛的靈魂力量,為愛莉補充虧缺的,但愛莉無論如何也不肯接受他的好意,固執的強撐起病態的身體,趁著天還未亮,去城中搜尋虛弱的靈魂。她走之後,黛娜還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不知道哪家的姑娘又要遭殃了”,可耐維爾全當了耳旁風,並沒有在意。

尤納未醒,愛莉未歸,其他人也各尋去處休息,而且現在的時間隻有清晨六點左右,客棧裏的大多數人還沒有起**,所以耐維爾有了單獨與黛娜談話的機會。他隨手抄起黛娜為他泡好的,姑且可以稱之為“茶”的東西,慢慢飲了一口。除了回味中略帶有些酸口之外,倒與現實世界的香茗無甚區別,不過這倒正好可以用來提神醒腦。

“黛娜,有句話我一直憋在心裏,可能你聽了並不怎麼高興。”耐維爾放下茶杯,看了看捧著茶,正慢條斯理細品的影子大師,“不過我必須得直截了當的說出來了——我怎麼越來越覺得,自己就像一麵被搖來晃去的大旗,每次都要被拉到衝鋒隊的最前端。一方麵可以幫你們招攬援助,另一方麵還要承擔隨時可能傷及性命的危險,再這樣下去,我可真有點想罷工了!”

“這是締造者的職責,你推不開的,除非你徹底死掉,或者被我們守護者除去。”黛娜冷笑了一下,終於放下杯子,與耐維爾麵對麵直視,“我覺得,你會這麼想也完全符合人之常情,托爾誆你去遺忘沙漠,就是拿你做吸引援手的磁鐵,不過我帶你去尋尤納,可沒有這種想法哦。”

“我知道,你猜到了暗影蘇丹就是整個事件的幕後黑手,想要進一步將我拉到他的對立麵,是不是?我這可不是空穴來風的臆想,不得不說,這樣的結果對你們守護者將更加有利。”隨著有一點酸溜溜的茶水下肚,耐維爾的思路變得清晰了起來,他在說話間觀察著黛娜眉目之間的細微變化,確定自己的猜測是完全有根據的。

“暗影蘇丹已經暗示過你,隻要你願意投向他那一邊,你們的主仆關係是從一開始便已定論的,隻不過是誰更為主導和強勢而已。可無論如何,一旦你成為他的主人,他就無法從根本上反抗你。”黛娜也沒有掩飾,把頭歪了一歪,聽了聽屋裏尤納的動靜,而後稍稍壓低了一點聲音繼續道,“他沒能在你表現出敵對時,第一時間除去你,所以就隻能借助你思想的細微變化,在暗中潛移默化的改變世界。說實話,我們守護者從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的情況,所以,除了讓你更加堅定的站在我們這一邊,也不能做出別的舉動——畢竟,守護者不是什麼政權組織,或是統管世界秩序的長老會,說得消極一點,我們隻是一些愛多管閑事的閑雲野鶴罷了。”

“你們可從來沒有閑過,我知道的,或者……至少我能感覺出來,你們守護者都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才決心在暗中維護世界秩序的。”耐維爾輕鬆的笑了一下,看了看黛娜胖乎乎的側臉,“我敢斷言,你們每一個人都有震撼心靈的故事,隻是不會輕易對我說起罷了。所以,既然你們可以不計回報的守護世界,我為什麼要因為一個思想衝動,或者一時的不爽,而去破壞你們辛辛苦苦守護的東西呢?”

“你這到底是把我們當成朋友看待,還是僅僅出於一個高尚者對他人的憐憫呢?”黛娜壞壞的笑了一下,緩緩搖頭道,“罷了,你能這樣想,並且不懼怕與暗影蘇丹這樣的超級強敵持久戰鬥下去,本身已經是對我們的莫大認同了。其實你猜得很對,如果沒有一段刻骨銘心的往事,誰會十年如一日的守護這個亂糟糟的世界呢?而且,還要冒著被那隨時可能膨脹的巨大力量反噬的危險。”

“有機會讓我聽一下你的故事好嗎?我想,你一定沒有對賽琳娜說起過,而且,她也不太可能真如你所言,是你的親妹妹。”耐維爾有些得寸進尺的繼續問起了黛娜的隱私,“你明明可以靠守護者的力量恢複原貌的,可你沒有這樣做,而是繼續維係著與賽努諾斯的關係。這我有點點搞不懂了,但以我的經驗來看,你好像是在逢場作戲,或者說,是在做一件類似‘水中撈月’的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