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奢望我會領你的情,最多我們之間,隻不過是一場公平交易而已。”薩拉曼蒂擺動魚尾,在白沙上滑行到耐維爾身後,以公主氣十足的口吻,倨傲的說道,“從現在開始,我可以不難為你和你的手下,我們算是兩清了。”
“能告訴我,你與他訂下約定,不再傷害屠魔戰士的那個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嗎?”耐維爾沒有回頭看向人魚公主,但他曉得,薩拉曼蒂和她手下的人魚,至多也隻算是“守序邪惡”一類,隻要她承諾不再傷害自己,他的人身安全便可暫時得到保障。
“你能不糾結於這種細枝末節的問題嗎?”薩拉曼蒂好像稍有點激動,臉一下子陰沉起來。與她麵對麵的黑子,小心的點了點耐維爾的肩膀,示意主人回頭看看,似乎他的問題,觸及到了人魚公主的心事。
“你怎麼了?”耐維爾有點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的眼中,實在容不下一個年輕女子寂寞空虛、獨自惆悵的魅影。其實從問出那句話時,耐維爾已經想到了,這個人對於薩拉曼蒂一定是十分重要的,而且他本身很可能也是一位涅法雷姆的勇士,而非人魚一族,所以他的身份,應該是人魚公主的戀人,或者至少是交往甚密的朋友之類。
“我不想回憶那些往事,因為我感覺自己不可能全部回憶起來。不是我喜歡忘記,而是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強行洗淨了我心中對他的思念。或許這樣也好,不然我會在思念中未老先衰。”薩拉曼蒂好像是在邊想邊說,因此語言有些斷續,“不過我永遠忘不了他的名字,以及他那副可愛又可恨的模樣。哦,對了,他是個和你一樣的德魯伊教徒——曾經在庇護所世界名噪一時的末日救贖者布萊克,就是那個讓我可以做出一切承諾的混蛋男人。”
“又是他……”耐維爾撇了撇嘴,一種矮矬窮的自卑感不知為何油然而生。實際上,這也可算是自然而然的反應,因為布萊克對庇護所世界女孩們的吸引力,早已經超脫了耐維爾這個感情回路極其遲鈍的家夥的想象極限。不過這頭有一絲自慚形穢,卻在內心深處死活不肯認輸的強驢,立馬把自己的思路引向了歪處。
“(這個布萊克的口味還真是夠重啊,人魚姬、三頭女妖,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樣的女人,或者說雌性生物,是他的‘把妹手’不能把到的呢?)”耐維爾如是想到。
“怎麼,你知道布萊克嗎?他的輝煌,可是要追溯到幾年前了。”薩拉曼蒂淡淡的笑了一笑,但見到耐維爾一個勁搖頭,她很快便再次板起了臉,“真沒意思,還以為你知道他的下落呢,掃興掃興。”
“公主殿下,你沒有覺得,‘布萊克’這個名字,隻是他的一個假名嗎?”耐維爾簡直無法忍受薩拉曼蒂對自己的鄙夷,還有對布萊克的癡念,這兩種強烈對比的感情。於是他有點焦躁的胡亂質疑起來:“他的名字意為‘黑色’,就我現在能想到的解釋,一是來自於神符之語‘黑色’,二是他故意取這麼一個陰暗的假名掩飾身份,三麼……呃……說句不好聽的話,我們德魯伊向來是被黑的很慘的邊緣化群體,他這個名字,不會帶有某種‘自貶’的意思吧?”
“如果說起對自己職業的喜愛程度,恐怕布萊克遠不如你,因為他的眼睛隻盯著漂亮姑娘看,而忽略了他的動物夥伴。”薩拉曼蒂略帶嬌嗔的吐了口氣,看耐維爾目瞪口呆沒有反應,她便懶得再說下去了,“好了,不跟你說這些了,我們現在就劃清界限吧,你在你的陸地上怎麼過活我不管,我可是要回到海裏去,接受浪花的擁抱了。”
“喂,你這樣可不地道啊!”耐維爾連忙喊叫道,“我哪裏知道,你帶我來的這座島嶼,究竟是在什麼位置上。你進入海洋,就等於回家了,可我還得去尋找自己乘坐的航船啊!”
“放心吧,我的魔力,還不至於把你傳到另一個世界去,這裏還是原原本本的庇護之地。”薩拉曼蒂頭也沒回,邊走邊說道,“不如你好好休息一夜,明天養足精神,尋一棵大樹,砍伐來做成獨木舟,說不定能劃回到自己的船上去呢,嗬嗬。”
“我恨‘嗬嗬’。”耐維爾憤憤的跺了跺腳,但除了進行這種徒勞的抗議之外,他也別無他法,因為他根本沒資格對趾高氣揚的人魚公主下命令。
一個小時過去了,薩拉曼蒂回到海中,盡情的在海濱暢遊,時不時還會躍出水麵,擺出各種誘人的美豔姿勢。黑子看得兩眼發直,甚至都忘記鑽回到狼獾之心精靈裏麵,而耐維爾隻是瞥了兩眼,便強按住心頭癢癢的感覺,覓來一些碎木頭,簡單搭起了篝火。
德魯伊自然不會擔心餓肚子,即便耐維爾不撒出靈狼尋找食物,他也有滿地的魚肉,還有大海中的鹽巴可以利用。雖說木柴烤深海魚肉,以海水當作料的做法並不怎麼美味,但勉強還能入口。而實際上,此時已經是一般人高枕安臥的時間了,可耐維爾害怕薩拉曼蒂會有不軌行為,一直保持著十二分的小心,就是不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