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可以用“傻大黑粗”形容的米山,在服用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藥水之後,很快便能活蹦亂跳了。而且他聽說自己就像打了疫苗一樣,從此不必擔心那棵怪樹對他的襲擊,更是喜出望外。但是,大戰之後殘破不堪的旅店裏,也就隻有他一個人還能高興起來,因為大家都在為尼姬的再次中毒而憂慮掛懷。
整整兩天,博瑞阿斯水米沒有打牙,肯尼是看在眼裏,急在心上。而哈姆雷特等人也無法插手進來,隻得去調查莉安娜逃走的現場。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那個綽號白幽靈的刺客叛徒,是被同黨趁亂救走的,至於是什麼東西割斷了綁縛她的牛皮繩,眾說不一。黛娜認為是一般的鋸齒利器,而哈姆雷特則說切口帶有一些腐蝕的痕跡。喀秋莎更絕,她的意見是,有人生生用牙齒將繩子咬斷,而且她還親自上前,示範自己門齒的大小,與切口正好吻合。
由於莉安娜的脫逃,以及博瑞阿斯的意誌消沉,肯尼也沒有心情做飯給大家吃了。不得已,耐維爾和賽琳娜,連同黛娜一起,充當了臨時的廚師。不過他們可沒有肯尼那樣就地取材的豐富經驗,隻能搬取小店庫房裏的剩餘糧食,做一些粗茶淡飯。還好這裏麵沒有幾個挑嘴吃的家夥,否則耐維爾的廚藝隻能說是差強人意——畢竟用慣了現代化燃氣爐灶的人,很難掌握用最原始的柴火來做飯的火候。
從植物怪魔的突襲算起,已經到了第三天的晚上,看來那個家夥忌憚烏爾坎的強大火力,又開始了長時間的潛伏。哈姆雷特現在並不擔心這個,因為如果它的下一個目標是傑馬利的話,那麼他就在自己身邊,可以隨時出手相助。聖騎士隻是為博瑞阿斯的健康擔憂,因為他在這兩天兩夜裏,好像一下子老去了十幾歲。
夜已經深了,博瑞阿斯還守在昏迷不醒的女兒身邊,緊握著她的手,盼望著奇跡的發生。在這兩天裏麵,大家用盡了所有救治方法,將尼姬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可是小女孩一直氣若遊絲,令博瑞阿斯始終無法安眠。肯尼終於忍耐不住,這天夜裏,他決定出手了。而恰好在同時,哈姆雷特也來到了閣樓下麵,與肯尼正好撞上。
“你……”哈姆雷特和肯尼同時露出了做賊心虛的表情,他們各自身後的槍兵,傑馬利和阿撒爾,也做出了一個驚慌的樣子。但是,肯尼很快便反應過來,趁著博瑞阿斯還沒有發現,一把將哈姆雷特扯到了樓梯背麵。
“老兄,我看得出,你也是為博瑞阿斯來的。”肯尼神秘的一轉眼珠,壓低聲音說道,“既然如此,我們索性聯手吧!我比你更了解那個家夥,光靠勸說是根本行不通的。要想讓他乖乖睡覺,必須……”
“必須怎樣?”一個好奇的聲音從兩人背後插進來,嚇得這兩個人一縮腦袋,雙雙回頭望去。
來人是耐維爾,他剛剛好來到正廳這邊,準備看看博瑞阿斯的情況,卻正巧撞見了肯尼鼓動哈姆雷特做一些顯然有違撒卡蘭姆騎士團精神宗旨的事情。肯尼一見是他,也沒有怎麼懼怕,幹脆用勾肩搭背的方法,把耐維爾也拉入了夥。
“聽著,一切行動隻能聽我的指揮,一旦我騙他喝下迷魂藥,你們必須盡快把他送回住處,而且在這期間,一定要保證尼姬的安全。”肯尼喋喋不休的嘮叨了好幾遍,這才掏出自己特配的藥粉,撒在了一碗清水中。他對著哈姆雷特和耐維爾一擠眼睛,自己率先登上了閣樓的樓梯。
阿撒爾和傑馬利被留了下來,以防其他人攪入局中。肯尼一步跨進房間,以無比別扭的滿臉堆笑,麵向自己的大哥博瑞阿斯:“老兄,你這樣幹耗著也不行啊,別回頭尼姬沒有救醒,你自己反倒倒下了。來來來,快喝口水吧!你都兩天沒喝水了,看看自己的嘴唇,都要裂掉了!”
博瑞阿斯沒有回答,就像個死人一樣。他唯一與死人不同的地方,是胸口處還能隨著心髒的跳動出現一絲絲起伏。
“那我就不客氣了!得罪了,老兄!”肯尼忽的一下衝上前來,一把按住博瑞阿斯,然後狠命將手中碗裏的水,灌進了他的嘴裏。博瑞阿斯一個沒留神,同時也因為消耗體力太多,無力掙紮,就這樣被生生的灌水,嗆得險些把肺咳嗽出來。不過肯尼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種濃度極高的迷魂藥,隻要喝下去一小口,就足夠博瑞阿斯睡上整整一晚。
果然,沒過多一會兒,博瑞阿斯忽然感覺頭重腳輕,兩眼發花。他暈頭轉向的站起身來,指著肯尼,雙目翻白,已然口不能言。緊接著,隨著閣樓的木質地板一聲悶響,這位愛女情深的父親,倒在了自己的好友腳下。
“快,把他抬走!”肯尼招呼哈姆雷特等人,七手八腳處理了暈倒的博瑞阿斯,將他送回到房間去,好好休息一晚。而耐維爾則被留了下來,繼續看守著昏迷不醒的尼姬。
由於大家都已經折騰了好長時間,隻有耐維爾的精力還算充沛,所以送走博瑞阿斯後,肯尼和哈姆雷特隻是打了個招呼,便各自休息去了。耐維爾並不擔心此刻的安全問題,因為黛娜、賽琳娜和鐵狼法師們,以及槍兵尼爾亞、羅森,正在旅店的四周巡視,敵人沒有任何空隙可鑽。隻不過,這樣幹守著確實有些無聊,耐維爾慢慢的懶散下去,靠在椅子上眯了一小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