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有件事情,末將想要冒昧地詢問一下,末將需要確認這件事情。”諸葛川忽然想起來,去年的時候,許統在星野鎮被明王大敗,但後來卻有女刺客行刺明王不成,斬下了明王夫人的一支手臂,這個女刺客,雖然是眾說紛紜,但大多數人的猜測,都認為是峒帝的人。
東方豪笑了,他知道諸葛川想要問什麼,他再度咳出了一團淤血,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然後才伸出了雙手,很白很白,白得嚇人,如他的臉色一般病態的白,讓人忍不住難過。
他輕輕將雙手合到了一起,拍出了並不響的聲音,聲音也不幹脆,似乎他真的沒有什麼力氣一般,但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就在他雙手重新分開,重新下垂下去的片刻,這屋子裏麵,突兀地就多出了一個人,一個女子,正是女刺客魅影,那姣美的容顏,依然讓這屋子生出溫暖。
“就是她了,她有著神奇的本領,你應該知道的。”東方豪說話了,一雙眼睛,盯著魅影。
好厲害的刺客,好高明的手段,果然如同傳言一般,無聲無息,無影無形,以我的武藝,絲毫也不能發覺,真是難以想象,帝君是怎麼培養出來這樣的高手的,而此人明顯很是忠心。
諸葛川閱人無數,隻是稍微望了望魅影,他就不再好奇了,而透過魅影那雙看似冷淡的眼睛,他能極為明顯地發現,魅影隻會聽從一個人的指揮,那個人就是東方豪,盡管那人是個病人。
難怪帝君今日突然放心地單獨召見我呢,卻是因為身邊有著這樣的人物存在,試想一下,若是帝君要這個女子刺殺我的話,就算我有十條命,也會難逃一死。
這般一想,諸葛川忽然一陣後怕,但很快,他就想得更遠,因為他也記起來了,當初星野行刺一事,明王居然會縮骨大法,而且輕功高明得讓人恐懼,更有凡真居然能識破眼前的女子。
“帝君,有凡真在,她殺不了明王。”諸葛川說的是實話,所以他的表情,也是極為嚴肅。
東方豪沒有說話,略微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垂下頭去,似乎不願意再看處在屋子的另外兩人。
良好素質的刺客,一般是不會被別人的打擊影響到的,他們隻求殺人,不求過程,魅影自然也不例外:“明王是個高手,他不僅會縮骨大法,更應該還習有一種不在縮骨大法之下的神功,因為他的功力,實在太深厚了,所以即便沒有凡真在,我也殺不了他,隻能傷到他而已。”
“所以本帝不會再讓魅影去殺明王了,而是要魅影去殺了明王的夫人。本帝聽說,明王的夫人已經有身孕了,若是明王有一天忽然就失去了心愛的妻子和即將出世的孩子,肯定會很有趣。”本是很殘忍的事情,東方豪卻能說的毫不在意,似乎這種事情,隻是一個故事一般。
在其位,謀其政。既然身為大帝,既然身為一國頂梁柱一般的上將,就不應該拘泥於禮節,不應該有仁慈之心,東方豪和諸葛川都清楚,要想爭霸天下,鏟除其他的各方勢力,就必須無所不用其極,是以諸葛川用兵,算是當世名將之中很不顧及的一個了,僅僅次於費笑言。
“對,明王麾下,除了凡真之外,餘人並不出眾,就算是趙引,軍略也不足為懼,殺了也無濟於事,何況未必能讓明王傷心至極。隻有殺了明王的妻子和孩子,他才會陷入無限的傷心之中不能自拔,性子漸漸變得殘暴,縱然還是戰無不勝,卻已經不再是沒有缺陷,難以打敗的名將了。”諸葛川顯然是舉雙手和雙腳讚成東方豪的刺殺計劃,因為他也沒有更好辦法。
費國已經近乎幹涸了,費笑言再怎麼能征善戰,也不可能在林暖琿和呂磊的大軍之下守住費國,是以諸葛川和東方豪其實很是鬱悶,因為費國太遠,中間又隔著千山萬水,諸多的國度和城池,峒國縱然兵多將廣,足以橫掃天下,卻不可能憑空就飛到費國去分一杯羹。
“本帝不奢求能讓明王生出什麼破綻來,本帝做這件事,隻為了一個目的:讓明王心痛,讓明王難受,讓明王對本帝,對整個峒國都恨到極致。隻要達到了這一目的,將來我去了,明王攻打我峒國的時候,必然會因為無限的恨意而失去最好的判斷能力,將不會再是你的對手。本帝這麼做,不為現在,不為個人,是為了你,是為了太子,是為了我峒國的將來。所以,諸葛川,本帝請求你,將來真有那麼一天了,你無論如何,也要一次性徹底擊敗明王,因為像他這樣的蓋世對手,絕對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東方豪的話,有些急促,他一口氣說完,明顯是累到了,嗆出了一口淤血,繼而才略微舒服了一點,眼神熱切地望著諸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