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有些事情,不但你不知道,展將軍不知道,就連當今世上諸多的宗師也不知道。”許是擱在心裏太久了,這些事情,柴瑞突然到了想要說出來的時候,卻不知從何處開頭。
微微扭頭,柴芯望向了展飛,她知道展飛曾無奈跟了自己父親十九年,之前更是跟隨了大帝費笑言數年之久,而竟然還有秘密,連他這個老臣都不知道,這事情就真的有些匪夷所思了。
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有著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何況是威震天下的不敗戰神費笑言?
展飛點了點頭,他不否認這一點,他很清楚,費笑言是個城府極深的人,他窮兵黷武,不苟言笑,時時刻刻都在思索著發動戰爭,簡直就是一台瘋狂運轉著的機器,卻又秘密無窮。
展飛還記得,十九年前的那個臘月,有那麼一次,他多喝了幾杯酒,因為醉了,所以發了酒瘋,無意之中,他就闖入了費笑言的中軍大帳,當時他見到了一代宗師際無涯,但就在那一個瞬間,他就昏迷過去了,昏迷之前,他聽到了兩句話,話語來自費笑言和際無涯。
“笑言,這個人,有資格知道我們謀劃的事情麽?”際無涯的聲音,似毫無感情,硬邦邦的。
費笑言立即就回了話,前所未有的幹脆:“我會派他去保護柴瑞,免得寒了柴瑞的心。”
正思索著這件往事的時候,展飛聽到柴瑞又開始說話了:“許多年來,世人總以為大陸上隻有七大宗師,卻不知道還有一個宗師習慣於隱居,隻是一直不被外人知道罷了。”
“八大宗師?爹,那最後的一個宗師是什麼人?他是否和你所說的事情有關?”
“哈哈… ”柴瑞怪笑了兩聲,有些自嘲的模樣:“是啊,八大宗師,就是八大宗師,他們都活著,隻不過那最後的一個,也是最為強大的一個,已經消失了十九年之久了,沒有人知道他在哪裏,而大多數的宗師都以為他已經死了,他也倒沉得住氣,居然連從前的朋友都不見。”
“爹,說了半天,你還沒說出這個宗師的身份呢?”柴芯有些無語了,她不喜歡別人墨跡。
“他叫黃野,是十九年前起兵鬧事的黃城城主黃展的爺爺,他的武功,僅在使用絕劍的鳳辛之下,若鳳辛不用絕劍,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可以說,他才是當今世上,當之無愧的第一人。他本來是不問世事的,可他們黃家世代經營黃城,自然就感情極深。到了黃展這一代,因為不願投靠費笑言,自然就舉起了義旗,其實按我猜測,這個黃展,多半也有著爭霸天下的心思,因為他居然養了二十萬的兵馬,比如今的我還要多出一倍。”
黃展?十九年前?天啊,爹爹居然和十九年前的那場驚天血案有關係,那可是好幾百條人命啊,柴芯的臉,一瞬間就蒼白了下去,盡管她也曾指揮數場戰役,每場戰役的傷亡都遠遠不止那個數目,但要讓她去做當年那樣的事情,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戰場不同於刑場。
“爹,莫非,十九年前的那場驚天血案,是你主持的?”柴芯的聲音,已經漸近於顫抖了。
嗬嗬…柴瑞苦喪著臉,無奈地幹笑兩聲,微微點點頭,忽然就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如同歎息。
“是,是我主持的,行刑的時候,展將軍也在場的。”他忽然抬頭,默默地注視了展飛一眼。
柴芯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對展飛道:“展將軍,和我說說那天發生的情況吧。”
沒來由地,柴芯想到了黃胤,她想起來了初見麵的那個夜晚,她隱隱有著一種直覺,覺得黃胤那天並非是為了偷窺她而來的,但她還是相信黃胤對她的感情,因為那是不可能作假的。
展飛望了望柴瑞,得到了柴瑞的肯定,便淡淡地開了口:“那一年,是一三零零年,那一天,是臘月八日,那一刻,是標準的午時三刻。當時我見到了三百五十七個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他們都是黃家的人。為首的人,就是黃展,那是個堅強的人,已經被廢掉了武藝,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卻仍然筆直地站立著,昂首向天。除了早就被抓住的主要十幾人之外,黃家其餘的人,是我親自去抓的。我能夠確認,當時的黃家,就我所知道的,已經是沒有一個人漏網了。當然,城主所說的宗師,我並不知情,所以其實黃家還剩下了這個唯一的人。”
隨手取過一杯水,默默地喝了兩口,展飛又接著說了:“這三百五十七個人,全部都死了,包括其中早先就被抓住的兩名先天高手。他們是被一個接著一個殺死的,奇怪的是,從第一個直到最後一個,連我都恐懼了,他們這些被殺的人之中,除了幾個太小還不懂事的孩童之外,卻沒有一個有半點害怕的。一個一個的殺,是大帝的命令,我也不太清楚具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