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海縣公安局一間審訊室裏,玉海大酒店的總經理麵對公安的嚴厲審訊,神情沮喪,萬般委屈。
“知道為什麼抓你們進來嗎?”“我們就是經營人員,我們是被聘來的。我們確實沒有參與賭博……”“告訴你啊,你們是以盈利為目的,開設賭場,聚眾賭博,違反《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303條的規定,你知道你們這個事要判的話能判多少年嗎?”“我確實不是組織者,我是打工……”“你是不是總經理?”“是,可是我……”“總經理不是組織者是什麼!”“我們才來不到一個月,我們來之前也不知道這個酒店……”公安打斷他:“開設賭場、聚眾賭博,或者以賭博為業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並處以罰金!”
另外一間屋子裏,潘玉龍也在接受審訊,他似乎發起了高燒,打著擺子,滿頭大汗,臉色蒼白。
公安人員顯然以為他是嚇壞了:“發什麼抖呀?害怕啦,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啊!你叫什麼名字?”“……潘玉龍。”公安頭都不抬,邊問邊記:“哪兒人啊?”“淮嶺市人……”“什麼時候來的?”“好像是……我記不清了,一個月前吧。”“來幹什麼?”“來玉海大酒店工作。”“擔任什麼職務?”“客房部經理。”“誰派你來的?”“萬成飯店管理公司。”“萬成飯店管理公司在哪兒啊?”“在銀海。”“在銀海哪兒?街道,門牌號,具體說清楚。”“銀海市……新,新豐大道,宏源小區,十三號樓。”“知道為什麼抓你進來嗎?”
經過一夜的審訊,潘玉龍被釋放出監,他踉踉蹌蹌地走進一家門臉簡陋的小診所,躺在一張肮髒窄小的床上,醫生摸完他的肚子,坐回桌前,先問:“你現在身上還有多少錢啊?”潘玉龍吃力地從床上下來:“還有……一百多塊。”醫生皺皺眉頭說:“噢,那你先拿點藥吧,先回去休息,把藥吃了再看看吧。”潘玉龍看著醫生在處方單上潦草地寫下藥名。
“真實”組合的舞蹈訓練仍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湯豆豆雙手優美地舉起,她的手腕上戴了一隻繡著蘭花的護腕。強烈的音樂隨即奏響,“真實”組合的男孩女孩舞蹈起來,舞步整齊,配合默契。五個少年將雙手高高舉起,手的造型優美動人。
阿鵬依舊每天排練後送湯豆豆回家。摩托車的引擎聲自遠而近,在小院的門口停了下來。湯豆豆下車走進小院,阿鵬目送她的背影直至消失,才駕著摩托轟隆離去。
湯豆豆走上樓梯,身心悵然地看著空蕩蕩的回廊,她在自己的門前站了一會兒,沒有進房。她走到潘玉龍小屋的門前,靠著門坐了下來,仰望天上的星鬥,陷入默想遐思。
而此時的潘玉龍正滿麵病容走在一條肮髒的街道上,抬頭看到不遠處有個殘破燈箱,上寫“旅社”二字,他踉踉蹌蹌地走了過去。
潘玉龍病倒在這家異鄉的小旅館裏。七八人合住的一間客房,此時隻有他一個人躺在床上,緊緊地裹著肮髒的棉被,麵無血色,口唇焦破。
一個服務員走進屋來給他倒水,事務性地問道:“你好點嗎?喝點水吧。”潘玉龍雙目緊閉,沒有聲音。“你要不要吃點東西呀!要吃的話,拿錢我幫你去買。”潘玉龍雙眼微開,但無力出聲。“你們家在哪兒啊?你們家人知道你在這兒生病了嗎?”潘玉龍微微搖頭,喉嚨擠出一絲沙啞的聲音:“我不要緊……”
一輛豪華轎車在萬乘大酒店門前停下,黃萬鈞帶著他的兩個部屬從車上下來。他抬頭冷冷地看了一眼酒店大門上懸掛的橫幅——“歡迎韓國時代公司高級商務代表團”,然後若有所思地走進酒店大堂。
幾位酒店幹部正陪著幾位韓國人向電梯廳走去。黃萬鈞略略止步,他的一位隨從在他耳邊輕輕說道:“那就是韓國時代公司中國區的總代表林載玄,跟他說話的是萬乘大酒店的公關部經理,是個香港人。”
黃萬鈞沒有說話,帶著隨從,朝酒店另一個方向的會議室走去,酒店的服務生恭敬地為他們打開房門。劉迅和“真實”舞蹈組合的成員們,早已坐在會議桌前恭候,看見黃萬鈞等人到場,全都拘謹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