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韓國的樸元聖正駕車駛至公寓樓前,他下車鎖上車門,一邊打電話,一邊向樓內走去。
“……很可能是尹夢石派去監視你的人,你不要怕,盡量待在房間裏,不要出來。如果實在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讓那個貼身管家幫你……對,我們的律師不知什麼原因,昨天突然辭職了,不過,你已經簽署的關於免去尹夢石和金哲元職務的命令都在我的手上,這些命令在法律上仍然有效。現在,我正在為你找一個新的律師……”
樸元聖走進公寓樓門,走進電梯,電梯上行。
樸元聖的電話仍未結束:“金載花向法院訴訟的內容隻涉及部分遺產的糾紛,不影響你作為遺產主要繼承人選擇經營者的權利。他們可能已經預感到你要把他們拿掉,所以,這兩天也都在活動。我看事情不能再拖了,一旦新的律師找到,我們馬上進入法律程序,公布你的決定……”
樸元聖走出電梯,走進家門。門砰的一聲緊緊關上,樸元聖的聲音也被關在了門裏。
金誌愛坐在床邊的地毯上,聽著電話,不住點頭說道:“……我知道,我不出去,我會安全的。再見。”她掛了電話,茫然若失,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迅速起身跑到門廳,將大門的防護鏈掛好。
十九樓工作間裏,隻有佟家彥和潘玉龍兩人。潘玉龍的情緒已經低到極點,而佟家彥此時的口吻,也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什麼?辭職,你要辭職?”
這時,他們聽見有工作車的聲音從走廊向工作間走來,佟家彥趕忙把潘玉龍推進裏屋,順手關上了屋門,壓著嗓子再問:“為什麼?”
潘玉龍也放低了聲音,但是態度堅決:“不為什麼,我不幹了!請你轉告黃老板,那四萬塊錢,我會還給他的。”
“那錢是不用還的!你怎麼那麼傻啊!”
“我不想欠他的!我不想欠任何人!”
“你當然不欠他的!你為他做的事情,價值遠遠不止四萬!你怎麼那麼傻呀!”
“我也不想為他做什麼事情。”
“你已經做了!”
潘玉龍無話可說,隻有怒目而視。
佟家彥聽了聽門外的動靜,壓著聲音又問:“你辭職,你辭職去哪兒?”
潘玉龍已經開始收拾床上自己的零碎用物,他說:“我去其他酒店,也許……離開銀海,去北京,去上海,那裏也有最好的五星級飯店。我熱愛這個職業,但不一定非要在萬乘大酒店。”
佟家彥放緩了語氣:“我和你一樣,我也熱愛這個職業,咱們每一個學習飯店管理的人,每一個能夠走進五星級飯店大門的人,都不會不愛這個職業。都想從服務員做到領班,從領班做到主管,從主管做到經理,做到總監,做到總經理……一直做下去,我們的理想全都一樣。現在,盛元集團能幫你實現這個理想!”
“我可以用正當的手段去實現理想。”
“手段並不重要,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目的並不重要,過程才是最重要的!沒有人不希望自己的理想能夠實現,但區別就在,能不能付出真實的努力,能不能問心無愧!”
潘玉龍的簡單幼稚讓佟家彥哭笑不得:“問心無愧?你以為那些身居高位的人,那些功成名就的人,都問心無愧嗎?你以為凡是成功的人就是最努力最優秀的人嗎?那些從地底下爬到上麵去的人,那些人心裏藏著多少內幕你知道嗎!你以為他們每一步都像我們看到的那麼真實嗎?這個世界到底還有多少真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