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理會滿臉驚恐地看著我的陳亮,隻是拍了拍陳亮的肩膀說道:“車站還是你的。”就轉身離開了。
陳亮還不能死,我在心裏告訴著自己。但是現在我也無暇顧及陳亮了,一副在我腦子裏慢慢拚湊出來的圖案,逐漸的清晰了起來。
一推碎片,一推紛亂無序的碎片。終於回到它們各自的位置上,組成一副淩亂、龐大,但是清晰的圖案。
一副我用自己的推測,拚湊出來的圖案。
從之前的鷹三到現在大車的,還有賀老七和白老虎,每個人之間都有他們必然的聯係。隻是之前,在他們和我之間就如同隔著一層玻璃紙一樣,好像我什麼都可以看清楚,但是又什麼都沒看清楚。現在老初終於幫我把撕下去了這層玻璃紙,讓我看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那就是老寶子,雖然我不知道老寶子是誰。但是我知道,不管老初說的是老寶子,還是小寶子。隻要老初讓我們幹掉的人不是六尺,這一切就豁然開朗了。
就像一條線一樣,把所有支離破碎的碎片都串聯了起,不僅串聯起來了他們之間的關係,更讓我看到他們之後更深的那條線。
一條讓白貨在東城區暢通無阻的一條線。
大車和六尺不是休戰了,他們之所以不打了,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他們之間結盟了。東城區江湖上的紛爭一切都最終會回歸到他的原點,那就是利益。隻要有足夠的利益,他們的結盟就完全不是問題。
六尺的勢力跟大車一樣,同為馬王爺的門徒,他的勢力也分部在東城區的各個角落,其中東城區的貨運生意,和物流,還有就是夜店林立的青年路。而大車的地盤是碼頭區,娛樂街,還有火車站。他倆的結盟形成了一條從入貨,出貨,到散貨一係列的完整白貨貿易通道。
碼頭區和車站都是入貨的最佳地點。不管是走海陸還是內陸,在車流量大,和人口密集程度高的車站,碼頭都是貨到轉移的好地方。然後再通過六尺的關係和貨運車隊,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把白貨,根據各個場子的吞吐量的不同,分散到大車所盤踞的娛樂街和六尺的青年路。在這兩個占據了東城區六成以上娛樂場所的地方,到了晚上,貨很快就會散出去,變成真金白銀。
而他們的賭檔和高利貸等其他生意,也能夠提供足夠的前期資金來保證,保證了白貨源源不斷的流入東城區。
其中最重要的環節就是躲在大車身後的那個人。我之前所懷疑的賀老七。如果我的猜測是正確的話,那一切都順理成章了。促成這個結盟的人就是賀老七,賀老七的能力完全可以讓這條白貨貿易通道在東城區暢通無阻,這是保證利益的關鍵。
白貨的盛行,讓東城區的混子們,在女人和酒水之後,找到了新的刺激。而大車和六尺也因為這個足夠刺激的利益握手言和,也讓大車暫時放棄了對我們的追殺。
一切都回歸到了他的原點,回歸了東城社團最求的本質。
利益,一個利益至尚的年代。一個在任何年代都是通行證的詞彙,一個可以引起任何的江湖紛爭,也可以平息任何的江湖紛爭的詞彙。一個簡單的詞彙,隻有兩個字,利益。
張三瘋聽完我喋喋不休的感慨後,隻是愣愣地看著我。看的我心裏發毛。
“操,你看我幹嘛。跟看傻逼一樣。”我看著張三瘋,脫口而出的罵道。罵完我就後悔,我的本意是,他跟個傻逼一樣,直愣愣地看著我幹嘛。
“嗯,我看傻逼呢。”張三瘋一臉認真地看著我說道。
我點了一根煙,平複了一下心情。沒有跟張三瘋一般見識,“操,別這麼看我啊。害怕。”其實不是我冷靜,也不是素質高。我隻是……隻是打不過張三瘋而已。
“操,突然發現你這麼文藝了哈。真能拽詞。”張三瘋把煙從我嘴中搶了過去,笑著說道。
“操,我是認真的。”我重新點了一根煙說道。“沒準白老虎這麼做是救了咱們一命。”
“怎麼講?現在說大車跟有可能是躲在後麵的賀老七那幫傻逼呢,怎麼又扯到白老虎了啊。”張三瘋疑惑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