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正在對著吳慮吐著舌頭扮鬼臉的吳憂,輕聲說道,“今天是除夕了,等過了年就該上學堂了,再這般頑皮可就不好了。”
吳憂見吳塵又要開始念叨,趕忙一轉身朝門外跑去,“我去看看爹爹起了沒?昨晚下了雪,那滿園的梅花估計會很好看的。”聲音由近而遠的傳來。
吳塵歎了口氣,對吳慮說道,“咱們也去瞧瞧吧。”吳府裏雖然窮,但是有一個院子卻是種滿了梅樹,每年臨近新年時便開花,將全府上下都染上了淡淡的梅花香。到了這個時候吳傲書便從前麵的臥房,搬進那個院子,因為那院子裏的梅樹都是她那個娘在世的時候親手所種,她那個爹說,看著盛開的梅花就如看到她那個娘的笑臉一般,所以每當到了這個時候,她爹便搬進那個院子裏守著那滿園的梅花。
一踏進梅園,一股浮動的梅花暗香便撲麵而來。隨之映入眼瞼的便是一棵棵孤獨的,驕傲的梅,綻放著一朵朵燦爛的花朵,尤其是在這剛剛下過雪的時候,更加映襯了它那不怕風,不怕雪,不怕任何打擊的堅強個性和清高的品格。
吳塵的目光由孤傲的梅花轉向站在梅樹中的那抹孤獨的身影上,到底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她這個爹爹執著到如此這般地步呢?她突然對她那個從未見過麵的娘感到好奇了。
她收回思緒,快步走到吳傲書身旁,輕聲說道,“爹爹,今日是除夕,為何不穿新衣?”她為家中每個人都置辦了一身新衣裳,可是此時看到吳傲書發現他依舊是身穿舊衣,感到十分的不解,難道是新衣不合身嗎?不過她都是讓人量身裁製的啊。
吳傲書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顯然剛剛已經陷入沉思。有些尷尬的回答道,“這件衣服是你……娘在世時為我親手縫製的。”聲音裏透著深深的思念與哀傷。他不想拂了女兒的好意,卻無法放下對妻子的思念,尤其在這梅花盛開的季節。本想趁早在梅樹下思念完妻子,再回房換上新衣,但是沒想到女兒會這麼早來到梅園。
吳塵聞言,為吳傲書的深情感到震驚,她更是奇怪她那個娘到底是怎樣的一名女子了,能讓一個男子思念至今而無法忘懷,在這個男權的世界裏,真的可算是一件奇事了。“爹爹,能和我們說說娘的事情嗎?娘在世的時候,我們都還太小,幾乎都不記得娘的容貌了。”吳塵揚起頭,純真的雙眸對上吳傲書帶著哀傷的雙眼。
長歎了口氣,好像是要將所有的悲傷都歎出來,抬頭望向那朵朵粉色,含苞待放,嬌羞的梅花。看了很久,才幽幽開口說道,“你們的娘是一個很獨特的女子,她雖然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卻有一副七巧玲瓏的心思。她會很多別的女子都不會的東西,也有著與別的女子不同的思想。在我最潦倒困難的時候,是她的堅持與幫助才讓我渡過了難關。她告訴我,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哪有不經曆坎坷就能成功的呢?後來,我就開始苦讀各種書籍,來充實自己的知識。而你們的娘卻每天都在為家中的生計而忙活兒,她擺攤賣各種稀奇的糕點,收入自是不錯,卻都為我買書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