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補過(1 / 2)

2007年08月28日,周二,晴天。早上差點睡過頭,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揉揉自己的心口,還隱約有些疼痛的餘波,回想昨天循環式的戰果,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因此患上抑鬱症。一路狂奔總算是追上了一輛快關車門的公交,公交車司機技術不怎麼樣,踩刹車油門的力道就好像踩蟑螂,不重,但是會突然來一下,一車人都跟著慣性前後搖擺,好在這輛車人很多,所以我即使不用拉扶手都能安全地到站,不過差點因為擠不下去而坐過站。

下了車,拔開雙腿飛速奔到教室時楊亨利正在講台上帶領大家讀英語,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個舊書店牆上的裂縫最初是因為楊亨利被書角絆倒而一掌拍出來的,而這個內傷大於外傷的裂縫最終因為我和張道長抽出了封印書《觀星指南》而豁開了大口子,至於書店老板所謂的“寶貝”到底是什麼,隻做管窺的我並不清楚,張道長似乎也沒有頭緒。

在教室門口一個急刹車,左右前後顧之,很好,老師還沒來。楊亨利從英語書後轉過來,坐在靠後門位置的張道長此時也抬起頭來,我們三人的目光兩兩對視,完成了一個三角視線後,楊亨利繼續讀下一句,而張道長低頭打哈欠,我則快速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可以這麼說,我們三人的友情邁出了曆史性的一步。

今天早上的課是十分恐怖的,兩節化學課,第三節數學課因為數學老師生病,所以由他的好朋友化學老師代課,第四節物理實驗課跟周五的化學實驗課對調了。死撐到最後一節化學實驗課,在看到鎂燃燒的那一刻,我瞬間感覺自己仿佛能體會楊亨利為什麼這麼討厭光驅除,如果有人要念咒煩死我,隨便找一串化學公式念起來就能夠對我造成絕對的精神汙染。

中午大太陽,第一次看到楊亨利撐了把太陽傘跟著我和張道長去食堂吃飯,作為我校校史以來第一個吃飯那點路還需要撐太陽傘的男生,楊亨利就像一個刺蝟站在我和張道長的中間,我隻想要遠離再遠離,我似乎還隱約聽到有關娘炮的竊竊私語,而邊上的A同學正在跟隔壁班的B同學①解釋楊亨利有陽光過敏症。楊亨利很是不屑地表示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消耗了太多精神力,這點陽光對他來說隻是小意思。

除了第一次看到楊亨利撐太陽傘,我也是第一次帶他去食堂,之前完全不知道他是躲在哪裏吸他的袋裝“飲料”。

眼前,楊亨利一邊裝模作樣地動著筷子,一邊神色正經地低聲說:“怎麼樣?那件事情怎麼說?”

張道長的眼睛藏在反光的鏡片後麵看不清神色:“更好的辦法?”

我默默地把楊亨利餐盤的大排拖了過來:“唉,已經這麼多作業了還要再加上這檔子事!”

楊亨利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如果不是因為我長久顛倒作息再加上中了那樣卑鄙的陷阱,一百個腿毛怪我都不放在眼裏!”

“是馬甲獸。”張道長推了推眼鏡。

“馬甲獸又是個什麼鬼!”

楊亨利:“放學後要麼先回個家?再在書店前麵那個十字路口東麵第二棵梧桐樹下集合吧!”

我:“唉,隻能這樣了。”

張道長:“嗯。”

傍晚五點四十五分,十字路口東麵第二棵梧桐樹下集合,夕陽下,三人邁著悲愴的步伐走向那個雜貨鋪一樣的舊書店。菱格印花馬甲和竹底人字拖,再逆光我都能分辨出對方的不羈的衣品。

書店內堂的地上已經放好了廢報紙、瓦磚、水泥粉、油漆桶和毛刷等,補牆工具一應俱全。忘了說,昨天最後一戰因為雙方的精神力同時衰竭導致幻境消失,最後被巡視的傳達室大伯給趕了出去。

因為牆的確是我們仨搞塌的,理虧在先,不得不在放學後趕來補牆,張道長也答應如果找到了從牆後麵逃脫的那個“寶貝”就把《觀星指南》還給書店老板,所以這麼看來我們倒更像輸掉的那一方,我和張道長沒什麼討價還價的經驗,倒是閱曆應當頗為豐富的楊亨利竟然也樂嗬嗬的應承了補牆的事情。雖然沒有直接問出口,但是我越來越懷疑楊亨利那個小別墅裏的畫像和照片可能真的是角色扮演之作了,不然活個千八百年的當起高中生來怎麼還像模像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