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10月7日,這一天是十分漫長的,而且除了這個日期,所有的時間天氣我都難以描述,並不是無法描述,而是我一直在過著這一天,因為這一天有不止一個白天不止一次零點。可以認為是一種延緩時間的機器被觸發了,或者是我躍入了一個平行空間,總之我在這天裏過了好幾個星期。就算再重頭經曆一遍我也是無法徹底理解我媽昨天晚上給我的解釋。
這天早上我醒過來,天空陰沉,但沒有一絲雲,我媽和她的朋友們都已經離開了,我、表哥和鍾學我們三人的右上臂都出現了一樣的數字,“2”。我媽說這是一個倒計時,表示我們在10月7日的分支時間裏所餘下的分支生命天數。
“今天將被分成2天,在倒計時變成‘1’的時候如果我還是沒有完成任務,那麼這個1天又將被分成2天,如果進入第二分支時間在過完4天後我依然沒有完成任務,那最後一天又將被分為2天也就是要再過8天,不斷循環直到我完成任務。”我媽也指了指自己手臂上的數字,“2的倍數遞增是很快的,沒有這個數字刻度的人將過著正常的時間,如果無法完成任務,那我們的生命將在正常時間的1天中飛快流逝……”
我下樓買早飯,一切看起來跟往常沒有兩樣,1塊錢的香菇青菜包子,1塊錢5角錢的豆漿,街對麵放著大喇叭的音像店,街角飄著臭豆腐味道的小攤,準時在8點發車的26路車……一切都跟那個“昨天”一樣。是的,我們已經進入分支時間了,老媽的第一次任務失敗了,昨天晚上老媽跟我解釋這個新的時間概念的時候其實已經是3天前的晚上了。這是第三個10月7日,過去曾經祈禱的永遠不要結束的假期的最後一天已經重複第3遍了,回到房間打開作業,昨天的作業依然留有痕跡,但是早間新聞播報的內容依然是連續3天同樣的內容,切換鏡頭裏的記者第三次被抗議人群拔掉話筒……
表哥坐在電腦前編寫程序,鍾學抱著李白來我家做客。“李白跟昨天一樣又把陽台上的綠蘿啃了,但是到了第二天綠蘿又變得跟昨天一樣了。”
李白是不同的,跟我們經曆了相同的事件程序卻沒有進入分支時間,也或許是相同的李白存在於不同的分支時間中,而相同的我們跨越了不同的分支時間,也就是李白有分支的李白,但是受影響的我們三個人卻存在唯一性。
“但是我的作業沒有變回原來的樣子。”我把作業本攤到桌上。
鍾學拿起來翻了翻:“你第三道大題做錯了。”
“咳,這不是重點。”我把本子拿過來,“明天還有一個分支時間,你今天試著幹涉李白,再看看綠蘿會不會有變化。話說我算三遍了,怎麼會錯呢!”我低頭重新驗算一遍,果然是錯了,我把昨天的草稿拿出來對了一下。
“是題目不一樣了。”
表哥也湊過來對比了下草稿和精講上的習題:“原來邊長是3,現在變成這個了?”
我:“是的,我不會記錯的,這道題之前在試卷裏有一道一模一樣,老師也講過先做過精講的人試卷裏的那題是不會錯的。鍾學,你們班是不做精講的吧,但是我們試卷是一樣的,你應該還記得最後一道大題的答案吧!”
“你這麼說的話,好像的確是你原來那個答案。”
表哥:“有些是一樣的有些是不一樣的。這樣的時間很微妙!但是時間也都是遵循因果的吧!必須是先有題才有答案,現在你的答案就是證明分支中的世界並不是被你的動作而改變的,它比正常時間中的世界更危險,因為一切都是不受控的。”
鍾學:“老實說,這是違背常理的吧!”
表哥笑著繼續坐回電腦,但是他關閉了編程軟件,打開了一個言情文檔,開始碼字。鍾學站在旁邊看了幾眼大吃一驚:“你不會就是那個……果然這個世界是不正常的,你是怎麼做到這樣的轉換的?”鍾學誤解表哥的言情小說作者身份是在分支世界中才存在的。
表哥沒有像以前一樣反駁或者隱藏自己的這類屬性,反而樂在此中:“是啊,我昨天醒來發現自己的郵箱裏有類似注冊用戶的催更通知。”拜托表哥這種特殊時刻你這玩笑不好亂開,明明是你自己快到死線日期了迫不得已露了尾巴了吧!
今天是2007年10月7日的分支第4天,如果今天老媽能完成任務的話那麼日曆將翻到新的一天。打開抽屜,買早飯的零錢已經用完了,沒有像重複的時間那樣偷偷回到抽屜裏,早上鍾學在李白要啃綠蘿前把它帶到了我們家,看著李白心情絲毫未受影響地舔著自己的爪子。鍾學:“你媽有沒有跟你說李白為什麼沒有跟我們一樣被標上分支時間刻度?”現在我們的手臂上都刻著數字“4”。
我:“沒有,也有可能她也不知道吧!會不會是李白毛太多擋住了?”
鍾學:“可是沒有我的幹涉,它就跟昨天過得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