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楊丹龍覺得像是在大冬天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連心都涼透了。他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我拚了命把你從鬼門關上救下來,你怎麼還不知道感激?你要死就去死,誰攔你了!隻是你爸媽養你那麼大了,為了一個不值得你愛的人去死對得起他們嗎?”
楊丹龍從小到大就是聽話用功的三好學生,很少當眾發脾氣,隻是這次他太傷心了。他實在不忍心一個看上去如此冰清玉潔的女孩就這麼為所謂的“感情”死了。
楊丹龍並沒有真正談過戀愛,他覺得把愛情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實在太不值得了。他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他自己也會親身體會到“情傷”的滋味。那種感覺,痛徹心肺,仿佛真能讓人生不如死。
一時間,急診室一片寂靜。劉雲菲止住了抽泣,正瞪大眼睛看著楊丹龍。邵醫生和林媚也回過頭來,不知說什麼好。
不過一個頭發花白的胖醫生衝進來打破了這片寧靜。胖醫生衝著楊丹龍大吼,聲音起碼要高上八度:“吵什麼吵!知不知道這裏是醫院!你們知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你們知不知道尊重醫生!你們當我沒到啊!統統出去!”
楊丹龍和邵醫生、林媚這三個人隻好離開。楊丹龍自覺失態,默然走出了病房。
出門前,楊丹龍偷偷向病床瞄了一眼。隻見劉雲菲雙眼哭得紅腫,一副梨花待雨,我見猶憐的樣子,但眼神中已經沒有了絕望的神情。楊丹龍的心稍稍安靜下來。
邵醫生繼續留在走廊的長椅上,學校要他負責這名學生的安全,所以寸步不能離。
林媚拉著楊丹龍的手,一起走到樓下的草地上。醫院是花園式的,住院部後麵有一處小公園,人群不多。林媚和楊丹龍找了個空落落的亭子坐下了。
楊丹龍剛坐下就歎了口氣,麵對林媚,一時竟想不到什麼話題來說。
林媚用一雙大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他,說:“在姐的印象中,你是一個很文靜的男孩子,想不到發起火來也是挺嚇人的。”
“對不起。”楊丹龍很難為情地說,他心裏還是掛念著劉雲菲,所以他又問林媚:“你能跟我說說剛才那位師姐的事嗎?”
“嗯。劉雲菲是我宿舍的舍友,是一位西川省的妹子,人長得很漂亮,脾氣也很溫柔。”林媚柔聲說:“不過她家裏很窮,根本沒有能力供她讀書。迫於無奈,她大一開始就去酒吧和KTV裏做那種工作。但不料她後來認識了一個鄰校的優秀男生。那男生不但人長得帥氣,家境和才華也好,他們很快就相愛了,劉雲菲從此也沒有再出去做。但紙包不住火,她以前的事還是給男友知道了。然後就堅決和她分了手。她因此足足哭了兩個星期,我們怎麼開導都沒用,所以就有了輕生之舉。”
“原來如此。我想,這個男人心胸也太狹窄了點,我想,一個好男人是不會過份計較女友的過去的,畢竟這並不是人家自願的選擇。”楊丹龍歎了口氣說。
“要是每個男人都像你這麼通情達理就好了。”林媚有點感傷地說:“你才剛上大學,並不知道人心的險惡,所以你才會這麼說。”
楊丹龍越看林媚就越覺得好看,不禁有點心動的感覺,可他還正在和梁月姍玩著曖味呢,還是不要動腳踩兩隻船的念頭好。雖然大隻廣常說,家有親姐的男孩子很容易有戀姐情結,會喜歡上比自己大的女性。可楊丹龍覺得這套理論完全是扯談,至少目前來說,對他完全不適用。
他還是喜歡梁月姍那種類型的,潑辣的時候有點小小的刁蠻,溫柔的時候又有點小鳥依人的感覺。說到小鳥依人,楊丹龍特別幻想過把姍姍一擁入懷的情景。
也許這就是師兄們常說的意*吧。楊丹龍覺得自己現在真的快長大了。
林媚看著他發呆,撲哧一笑,說:“你是不是想女朋友了,傻笑什麼?”
“沒,沒什麼。”楊丹龍忙不迭地否認,林媚看他臉紅耳赤,笑得更厲害了。
楊丹龍好不容易坐完一個星期的“病牢”,被一群狐朋狗友前呼後擁地接了回來。楊丹龍很快就發現錢比自己更有人緣,接下來常和同學們出去大吃大喝,還被各色損友巧立名目借走不少錢,於是兩萬塊錢不到一個星期就不見了五千,真叫他大呼上當。
楊丹龍一出院就恢複到了武術協會的活動中。和梁月姍的感覺越來越真實了。兩人雖然還沒有正式拖手,但雙目對視的時候都能感受到甜蜜的愛意。也許,楊丹龍的春天就要來了。
不過春天的花朵是需要鈔票澆灌的。周末的時候,梁月姍帶著楊丹龍去京華路逛街,一天下來,花了他不少錢。
女人逛街的時候似乎是台永動機,楊丹龍拿著大包小包,亦步亦趨地跟在梁月姍的後麵,走得腰酸背痛,可她還是閑亭信步,興致勃勃。
逛完了街,一對準情侶又去尚九路吃夜宵,過得很甜蜜。吃完夜宵,接下來呢……當然是打的回學校去了,他們暫時還是三好學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