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陸老爺子夫婦也沒拉著兩姐弟聊天,奔波一天了,想讓他們好好休息,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臥室在二樓,沈陌白的房間鄰著書房,雲姨考慮地很周全,能想的都替她想了。房間的風格也是簡單低調,但是淡紫色紗幔盈滿整室,卻增加了溫婉與浪漫的元素。沈陌軒的房間在二樓廊簷盡頭,偌大的房間還有一個小型玩具室,這可正中沈陌軒下懷。對於陸家的貼心沈陌白感動不已。
洗完熱水澡,沈陌白躺在床上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入睡。
摸著脖子裏溫潤的玉狐狸,沈陌白想起這些年的風風雨雨,還有母親彌留之際的話,心裏不免迷茫。
“那玉有靈性,可以保你一世平安,可千萬別讓這玉離身哪!”母親用盡全身力氣抓著沈陌白的手。
沈陌白吃痛,但看母親那麼激動便立即應允。
女人得到滿意的答複大大鬆了一口氣,隨即癱倒在床上,眼神失去焦距:“那就好,那就好!”
女人原本毫無血色的臉色因剛剛的舉動而顯得緋紅,她漸漸平複激動的情緒,“陌白,別恨他!”
沈陌白知道他是指寡言的父親,低下頭遮掩哀傷。
女人自顧自話:“他原本是孤兒,被棄於村口,後來被公公婆婆收養。雖然知道並非親生,但是這養育之恩他卻是銘記於心,所以對於婆婆的事兒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沈陌白不想父親竟不是爺爺所生,那麼她和爺爺也沒有血緣關係了?她直覺自己似乎在觸碰一段精心掩蓋的秘密:“奶奶怎麼了?”每次提及奶奶,父親總是顯得煩躁,母親對此也是三緘其口,而爺爺僅是告訴她奶奶很愛她,所以沈陌白對神秘的奶奶很好奇。
母親並未回答,而是繼續自言:“他不是不疼你,隻是害怕而已。他對13年前你癔症情景還心有餘悸,一直對此耿耿於懷,便想遠離你,但是這血緣親情又如何能輕易斷掉?這也正是他苦惱的地方,每每想關心卻又磨不開麵子,隻能囑咐我,讓我代行,真是個別扭的人!”女人想到丈夫忸怩的關心便覺好笑。
“母親,我並不怨他!”沈陌白輕聲說出所想,她知道自己並非癔症那麼簡單,父親不喜與她親近,所以並未曾妄想得到父親的寵愛,如今聽母親那麼一說沈陌白受寵若驚,“是我不好,如果不是當年……”
“這不怪你,都是造化弄人!其實是我們承受不起,他也不容易……”沈陌白以為母親已經語無倫次,並未在意這邏輯不通的話語。
“母親,別說話了,省些體力。”沈陌白見母親很虛弱,想讓她歇息一下。
可憐的母親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滿臉淚痕,顫巍巍地撫上沈陌白的臉龐:“去找陸家,陸家會幫你的。你跟陸家長孫陸承晏有婚約,那孩子我見過,很優秀,能嫁給他是你的福氣。”
“陌白,找到爺爺留給你的黑匣子……”
“你的事我都安排好了,唯一的牽掛就是陌軒。他還那麼小,你可要替我們照顧好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