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間,從未有過的陌生情緒,讓他費解,他喜歡這感覺,卻又不想被這霸道的情緒控製,明明想推開她,環在她腰間的手臂卻像有意識似的兀自收緊,或許,因為她是最後一絲希望,便顯得彌足珍貴。
她卻苦澀難抑,淚打濕他的肩,以僅用兩個人聽到的聲音問,“你是來帶我走的?”
“你不答應,我不會帶你走!”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此時,聲音就如緩緩流溢的花香,溫柔地令人怦然心動。
“可是你等不及了。”她哽咽著深呼吸。
“是,我等不及了!”他重複她的話,也是在警告自己,不要沉溺於此刻的溫存。
冷絲絲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和他擁抱,應該立即推開他,將茶幾上那兩桶狗血澆在他的頭上。
但是,她卻攀住他寬闊的肩,不想再鬆手。
她明白這感覺……就像是四年前,她與蕭靖然的第一個擁抱……這是愛情的開始。
她沒有讓自己停下來思考,也沒有抗拒對他的愛戀。
她對這樣的男人,本就沒有多少免疫力,若這是生命的最後一刻,抱著他死去,也知足。
她忍不住喃喃開口,“我早已想到了第四個願望,希望你能答應。”
“你說,我會盡全力滿足。”他口氣中透出一絲寵溺。
“我要嫁給你,花飛修頤!”
“不……”兩個男人震驚的異口同聲,花飛修頤錯愕,蕭靖然則是憤恨。
車子裏沉悶的令人窒息,臨近午時的陽光,打的路麵蒼白,城市的喧囂與擁擠的高樓大廈令人忍不住嘶叫,車子一直前開,漫無目的。
“你弄那兩桶狗血做什麼?”在駕駛位上的妖男打破沉寂,調侃一笑,“想讓我現出原形?”
她的小宇宙以無法估量的威力突然爆發。
“你為什麼拒絕?
我第一次跟人家求婚,就算你不同意,也應該說,請給我時間考慮!
你知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力氣才開口?
為什麼我這麼倒黴?為什麼我會這麼失敗?為什麼要遇到一個妖怪?為什麼我的第一次求婚竟是這樣的結局?
花飛修頤,我恨你,我恨你,恨你……
你為什麼這麼無情?你要我的命,我連一個婚姻都得不到嗎?
你非要讓我死不瞑目是不是?”
她的淚決堤,哭的像個孩子,再次觸痛他的心。“冷絲絲,既然你已經知道我是妖,就更不應該……”
她不想聽任何解釋,“這是我生命終結的最後一個願望,如果你不答應,我不會跟你走!停車!”她抽噎著大聲叫嚷。
他沉默不語,絕豔出塵的臉波瀾不驚,令人無從捉摸,將車子停在路邊,任她吃力的提著兩桶狗血下車。
淡紫色的長裙像是幽蘭的花瓣,在風裏搖曳,淩亂隨意的微卷長發輕輕飄揚,無限的傷感與落寞也徐徐飄蕩,一直蕩進他冷寂千年的心裏。
他僵硬的坐在駕駛座上,任憑心底的痛蔓延開,看著那個身影漸漸遠去,沒有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