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毒發,如果他沒有數錯的話,應該是第四十次毒發,還有十次就結束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皇後不安的從王座上奔下來,“大汗,還是傳禦醫吧。”
索塔忙安撫,“皇後不必擔心,絲絲身中慢性劇毒,無藥可解,疼幾次就沒事了。”
大汗並沒有驚奇冷絲絲的毒發,穆迦對他說過,為了留住她,曾經喂食她服用了菱花老人的劇毒。他正是瞅準毒發的機會,才安排了這場酒宴。
讓他驚奇的是,冷絲絲會與索塔關係匪淺,看著冷絲絲緊緊扣住索塔的手,他在王座上擺手,示意兩個嬤嬤將小皇子帶去歇息,才吩咐,“皇後,還是先安排一間廂房讓絲絲姑娘休息吧,她這個樣子出宮不太妥當。”
皇後不是看不出自己夫君的意圖,“陛下,雍北大王他……”
大汗隨即接口命令索塔,“奉安侯,你先回王府,通稟厄斯蘭一聲,絲絲姑娘毒發,他應該會理解皇後的苦心。”
“是,大汗!”索塔應聲,迅速退離。
皇後看著躺在地上陷入暈厥的冷絲絲,心底一陣寒意上湧。
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漢女,不但在祭壇救了她,更在一麵之間奪走了她夫君的心,若是讓她活著,遲早會威脅到她的後位!
她吩咐婢女們將冷絲絲帶下去之後,才跪下懇求,“陛下,她畢竟是三弟的偏妃,後宮佳麗無數,您又何必寵幸她?”
大汗端起酒杯俯瞰著她,飲盡之後,才譏諷的冷淡一笑,“皇後,你在說什麼?朕何時寵幸她了?朕做了什麼嗎?”
他的確什麼都沒做,她這樣先一步跪下,更是顯得有點無理取鬧,但是,請柬上加了一個璽印已經再明顯不過。
如果隻是答謝宴,應該連同雍北大王一起邀請,何必隻邀請冷絲絲一個人?而且一入宮門,他就命人稱呼她為絲絲姑娘,而不是雍北三王妃。
“臣妾不敢多言,隻是提醒陛下為整個阿布杜皇族著想!若是太後知道此事,恐怕會處死絲絲姑娘。”
“是你要置她於死地,何必抬出太後?皇後,平身吧!”
他從王座上起身,靜默陰寒的俯瞰著她,“你與熱娜這些年在朝中力量與日俱增,也懂得三弟手握重兵,並考慮用太後來打壓朕了?”
“臣妾不敢,臣妾冤枉!臣妾身為皇後,隻是想為陛下分憂罷了。”皇後不安的解釋。
“分憂?這個詞好!今晚,朕留宿……在絲絲姑娘的廂房留宿,皇後不會有異議吧?”
皇後不敢再說下去,隻能俯首,“臣妾……臣妾這就吩咐下去,讓絲絲姑娘沐浴侍寢。”
“皇後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大汗走下台階,讚賞的拍了拍她的肩,又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本是與他攜手白頭的妻子,早已踐踏著他的愛,躍然成為他的敵手,第二個皇子誕生之後,她就不斷陷害嬪妃,無端生事,悄然在朝中籠絡臣子。
他念及兩個皇子才沒有廢她後位,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逾越權位……
“皇後,朕記得,是你親手將冷絲絲綁架入宮的,朕要謝謝你的美意,入了皇宮的女人,都是朕的。你想好,看如何對三弟交代吧。”
皇後的冷汗襲上額頭,“陛下給臣妾出了個天大的難題!”
厄斯蘭不殺了她才怪,就算厄斯蘭不寵幸冷絲絲,可畢竟是雍北王府出來的三王妃,她根本無法對厄斯蘭交代。
眼見著大汗走出去,她看著殿外漆黑的夜,欲哭無淚。“來人,去通稟太後,就說雍北三王妃夜宿皇後寢宮。”
護衛們卻將殿門口圍堵起來,“大汗有令,任何去往太後寢宮的人,格殺勿論!”
皇後崩潰的癱坐在地上,兩個婢女忙將她扶起來,她搖頭苦笑,“哀家是在引火自焚,本是要幫妹妹除掉一個對手,卻沒想到會到了這種地步。冷絲絲,是個不祥的妖精!”
被皇後罵作妖精的冷絲絲,隻感覺自己往水中陷落,像是沉入一個無底深淵,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見眼前是一張熟悉卻又並不熟悉的臉……大汗?厄斯蘭的大哥怎麼會和她一起呆在浴池裏?
看四周花瓣飄動,浴池中兩隻銅鶴交頸吐水,水麵上輕紗飛墜,無風而動,四周珠鏈瑩瑩奪目……她頓時眼花繚亂,如墜雲霧。
理智告訴她,她不但有幸品嚐了皇宮禦膳佳釀美酒,還即將得到麵前坷垃汗王朝國君的雨露滋養。
呸呸呸……她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