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斯蘭那一襲黑色王袍這才出現在眼簾內,原本冷絲絲還滿懷親切,看到他手上拿著的東西時,她隻是張了張嘴,卻像啞了似的發不出任何聲音。
因為厄斯蘭的手上,是五顆人頭,一個個雙眸猙獰圓睜,死前的恐懼都凝聚在眼底,讓她看過一眼,便毛骨悚然,再也不敢轉過頭去。
驚懼頓神,過了半晌,她突然驚覺厄斯蘭狂冷的視線,忙抱頭縮進籠子一角。
他是比黑衣修頤更可怖的魔王,她真的低估他了。
先前,她在雍南王府受訓的那段日子,她每天都與那五個人見麵,他們是穆迦的謀臣,足智多謀,文武雙絕,穆迦一隻信誓旦旦,甚至已經將登上王位之後封賞的官職都為他們列好。
厄斯蘭殺了這五個人,無疑等於徹底擊碎穆迦的稱王美夢,這比殺了他更叫他崩潰。
可……穆迦這才剛入府,不到半個時辰,厄斯蘭是怎麼下的手?剛才那一聲巨響又是怎麼回事?
冷絲絲不敢再想下去,這個男人可怕的叫人無法估量。
“穆迦,我警告過你,不要惹我!”
厄斯蘭隨手一丟,那五顆頭顱石頭似的落在穆迦的靴子旁。
“當然,謀臣死了,你可以繼續再搜尋幾個智者,但是,你的屬地,都已經被我剛派出的軍隊吞了,你的王府也將化為一堆廢墟!”
厄斯蘭優雅旋身,坐在桌子對麵,欣賞穆迦臉上的淒絕,滿意絕美的綻放一笑,讓整座廳堂瞬間黯然失色。
“穆迦,你休想再翻身,沒了一隻手,你不方便過活,從此,讓兄弟我來養你吧!”
“你……”
厄斯蘭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伸手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放心,這上上下下所有值錢的東西,我都會派人變賣換成錢財,大部分將救濟北部遭受旱災的百姓,剩餘的,衝入軍中做糧餉。皇兄,你意下如何?”
穆迦已經氣的說不出話。
“來人,將雍南大王請去雍北王府!”
那個“請”字輕蔑狠絕,讓穆迦窒息。
他焦躁的喘息著,一口惡氣堵在胸口,體內曾因飲用冷絲絲的血積聚的毒素突然爆發,痛的跌下椅子……
但是,穆迦和那五顆人頭被弄走之後,冷絲絲卻並沒有得到解脫。
她知道,厄斯蘭如此狂怒,不隻因為穆迦一再挑釁,還有她的“酒後真言”。
她抓住籠子的手顫抖不止,因為過度用力骨節慘白。盡管背對著他,卻仍是不敢睜開眼睛……厄斯蘭恐怕會將她大卸八塊!
這個蠻夷魔王最喜歡的就是,把某某人剁了丟出去喂狗。
鉚釘刺繡革靴與地毯接觸,發出沙沙的聲響,他一步一步走向籠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冷絲絲甚至能感覺到,他右掌上凝聚了一股強大的真氣,那股真氣正在旋轉積聚積聚,足以將她一掌擊碎,她不怕死,隻是不喜歡這種慘烈的死法罷了。
她又不解,這家夥從沒有說過愛她,又對她如此無情,應該是不愛。
可如果不愛她,她的酒後真言能讓他如此慪氣嗎?
她忍不住戳自己的腦殼,冷絲絲大瓜,火燒眉毛了,你還計較他愛不愛你?
唯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他的怒火消散,但是,仔細算了算,時間不太對勁兒,他們相識不長,在一起的時間更是短的可憐。
感覺到他猛然抬掌,她猝然開口,“我有了你的孩子。”
時間凝固,掌沒有落下,掌中真氣靜止旋動卻並沒有消失。
他的視線冰淩一樣凝固在她纖瘦的脊背上,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她硬著頭皮轉身麵對著他,繼續撒謊,“我說的是真的。”說著,伸出小拇指,小心翼翼陪著笑比劃最上麵的手指節,“它在我肚子裏,就這麼大!”
她在撒謊,他不想相信,也不想再喪心病狂的自我折磨,妒忌那個根本不存在的花妖陛下。
他必須殺了她,否則,下次她再出事,難保他不會做出比今日更失控的事。
“厄斯蘭,你應該相信我!你忘了,我來自陰曹地府,你殺了我,不過是將我送回家而已,指不定哪一天,我的義母孟婆又將我送回來……可是,如果你誤殺了自己的孩子,就得不償失了。”
她話都說到這份上,他怎麼還是如此冰冷?
“孩子真的有了,相信我!”
就算沒有,抓緊時間和他所做幾次,也能來得及彌補,反正古代又沒有B超,無非就是禦醫號脈罷了,她可以賄賂禦醫。
他手掌再次襲來,她驚懼的閉上眼睛,隻聽到哐當一聲,再睜開時,看到剛被穆迦鎖上的鎖,已經碎成兩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