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為第二日要和祖母見麵成奕瑤太過激動,還是下午睡得太多了,入夜之後卻是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聽著身邊司徒宥沉穩的呼吸聲,他怕是已經睡熟了吧,累了一整天,也沒有午休。
成奕瑤也不敢亂動,隻仰天躺著眨巴著眼睛看著帳子發呆,終是忍不住小心地側過身,打量著身邊的人,試探著輕換了一聲:“清和?”
過了半晌仍是一室靜謐,應該真的已經睡熟了,月光打在男子溫潤的麵龐上,似是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讓他原本就俊雅的麵龐更添幾分出塵的氣息,小心地伸出手輕觸他的唇,一股溫熱的氣息透過指尖仿佛傳遞到她的心田。
司徒宥的嘴角永遠給人一種似笑非笑的感覺,看著溫潤輕緩的麵色其實笑意卻永遠都不達眼底,對誰都是客客氣氣,卻對誰又都無情。
想到傍晚安磬說的話,成奕瑤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個永遠麵色淡淡的,無論遇到什麼事情似乎都不放在心上的男子,竟然會因為自己睡過去了,沒能叫醒便失了方寸。
一直以來成奕瑤都沒有奢望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夫君那樣在乎,她成奕瑤喝的很能能得到一人真心相待,她對自己丈夫的要求很簡單,能夠給她當家主母應有的尊重,兩人能相敬如賓,有兩個屬於自己的孩子,丈夫能疼愛自己所出的孩子,即使寵愛姨娘也能尊重她這個正妻,不至於做出寵妾滅妻的事情。
但是這段時間以來,司徒宥對她的寵溺,對她的縱容,對她的關心,對她的照顧......這些都讓她心中不免產生一絲不該存在的期待,今日剛聽到安磬說的時候,她腦中不自覺地閃過一絲讓自己都恐慌的念頭,是不是他們也能如四舅舅和四舅母那樣一世一雙人。
即刻掐斷自己這不可思議的妄想,成奕瑤告訴自己那是因為他們還是新婚夫妻,可能就像司徒月和景王世子一樣,新婚總是能擁有一段甜蜜的時光。
自己和司徒宥的交集少之又少,除了偶爾在司徒月那邊見到淡淡地打聲招呼便沒有過多的交談了,唯一一次單獨相處是六年前自己被王氏陷害,兩人也不過是說了幾句話,而且都沒有任何涉及到個人,她那時一心想著怎樣瞞天過海,時間緊迫根本沒時間讓他們交談什麼。
司徒宥沒有理由對自己傾心,她不止一次地在腦中回想著自己和司徒宥少的可憐的幾次接觸,想找到蛛絲馬跡說服自己他這樣一個清冷的人對她好是因為愛她,但是沒有,一次都沒有!
他們甚至還沒有司徒月和景王世子感情深厚,他們真的是青梅竹馬,自小便知道有婚約,也經常接觸,如今不是也和大多夫妻一樣。
她不能想太多,奢望太多,若是有一天這些都失去的時候自己會難以承受,從來沒有得到過便不會有念想,不會有期待,但是得到了卻又失去便宛如在心上割一刀那樣讓人痛不欲生。
成奕瑤不禁打了個冷顫,她剛才隻是想到有一天司徒宥可能會對她客客氣氣地說話談天,會對那些嬌豔的姨娘寵愛有加,便覺得心髒似是被什麼揪住了一樣的難受,她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