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玄說:“不可啊,大王。一旦下達這軍令,在我軍猛攻之下敵軍將做困獸之鬥。不如改為降者免死。而且這信也有……”李從說:“好,孤王聽你的。總之,這個老匹夫一定要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當夜戌時,治軍突然發起強攻,本就沒有準備,而且王兆已經寫了投降信,就更加放鬆戒備,現在突然遭到進攻,東海關內一片混亂,抵抗很快就被鎮壓下去。李從親自率隊打破城門,躍馬長刀衝進軍營,隨後跟上的軍兵又開始放火。王兆不知是什麼情況,帶著人出來查看,被李從一眼看見,一箭將其射中,王兆的親兵連忙護著王兆回去。李從見王兆受傷,更加有恃無恐,大膽廝殺。見大勢已去的東海關守軍有半數投降,到了寅時初刻,用了四個時辰就已經攻占了除治所和幕府以外的整個東海關。李從見隻剩下治所和幕府沒有拿下,就下令暫停攻擊,等到了天亮再說。
王兆躺在臥榻上呻吟,心窩上深深的插著一支箭,鮮血絲毫沒有止住的跡象。王玳的身上到處都是血花,從外麵跑進來,和他一樣身上布滿血跡的王瑁正在用白布按住王兆的傷口,可是血依舊流著。王玳衝進來,我們趕緊吩咐自己的親兵按住傷口,自己去外堂問:“大哥,外麵的情形如何。”
王玳一屁股坐下來,猛灌了兩口茶,才說:“這還用問,能打的都死了,連副將軍都倒下了,那些怕死的都投降了。現在就剩下不到一千人守著幕府了。治所那麵可能還有七八百吧,可都是杯水車薪,隻是時間的問題了。要不是有那麼多怕死的東西,也不會這麼快就……唉。”王瑁問:“有多少人臨陣投降的。”
王玳說:“不下五千人。武庫那邊一千三百,李從剛打進來就投降了;北營的八百人更是逃的無影無蹤;西營的三千精銳步兵,整個軍營都投降了。再算上零星投降的,隻怕是更多。大禍臨頭的時候願意為我們父子兄弟去死的,還不到一半。難怪這些年父親晉升無門,連一個為父親說話的也沒有。”
王瑁扭頭看看窗外,“這有什麼,遇上這情形的也不止我們一家。好歹我們還抵抗了一番,勝過那些直接謀反的。已經是寅時三刻了,隻怕等過了卯時天開始亮了,他們就會打進來。不是把書信送過去了嗎?為什麼會這樣?”王玳低著頭:“我也不知道。不會是李從根本就沒有打算收降吧。”
王兆在內堂呼喚這自己的兒子,王玳和王瑁連忙跑進去,王兆撐著床邊說:“大勢……已去……你們……投降吧……不能送死……”說完便嗚呼哀哉了。王玳、王瑁和一屋子的眷屬侍衛都跪下痛苦。
李從按著刀站在幕府門前,袁玄站在他旁邊,李從問:“真是意想不到的勝利啊。我們要不要斬盡殺絕呢?”袁玄說:“不可。主公要爭取人心才是。王兆老邁無能,但是他的兩個兒子卻是年輕才俊,據說還是很有些才幹的。所以,臣以為,應當以大局為重,盡早平定定郡和人心,饒了他們一家的性命,下令投降免死。妥善安置王兆,重用他的兒子王玳和王瑁。盡早聯合諸侯大軍進軍中都才是上策。”
李從搖著頭:“準了。”袁玄深深的鞠躬,將命令傳了下去。卯時初刻,王玳和王瑁戴著白頭巾打開幕府大門投降。李從這才得知王兆被“流箭”射殺,將其厚葬了。隨後任命王玳為東海關總兵,王瑁為東海關騎都尉,鎮守東海關。李從聽從袁玄的建議,留下心腹兵馬五千人,而原來駐守東海關的兵馬全部帶走了。算上上次在江郡的水軍調動,形成了慣例,治軍沒攻陷一處必然將自己的兵力駐紮此地,而投降的兵馬則安排在“身邊”。
李從率軍就返回定河浦的時候,定郡首府定陽被李難重重包圍,三天之後守將殺死郡守和郡丞,開城投降,也是李從移軍於定陽,在這裏發布檄文,號召天下各路諸侯組成聯軍攻打中都、西京,殺暴君,除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