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從扭扭脖頸,“解釋?不用解釋,遲早要滅了他們,解釋什麼?反正早晚也要統一天下,是早是晚都一樣的。”袁玄:“可是……”
李從打斷袁玄,說:“朕,累了一天。跪安吧。”袁玄脊背一抖,畢恭畢敬的退下了。
衛朝高德十七年,治朝巨鼎元年三月初一。李從在議政殿召集諸侯大將,商議攻打大雲關的事。早上的霧氣才剛剛散去,各諸侯和大將都已經到議政殿點卯。李從也到了,看著這些聽從自己號令的諸侯,心裏很是得意。唯獨張專姍姍來遲。
李從沒有理會張專,開始主持會議。
議題提出來後,梁皓站出來,建議:“大雲關固若金湯,如果一味強攻猛打,隻會增加傷亡,應該智取。設法引起內亂,我們乘亂攻打事半功倍。”
郭布聽梁皓這麼說,也站出來附議。張專身邊的葉煥不由得點頭。但是張專卻說:“內亂?談何容易,與其在這裏紙上談兵,還不如去大雲關上打一場。”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扭頭看著他,張專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就低著頭:“我說說而已。”
袁玄說:“臣聽說大雲關旁邊有一條山路,可以躲過守軍的耳目,通到大雲關的背後。如果我們能找到這條路,派一支隊伍從這條路過去,內外夾擊的話,我們攻打大雲關的戰事將會易如反掌。”
石貝站出來,躬身行禮,“陛下。臣有一言。”李從說:“說吧。”石貝說:“當年臣被昏君罷免,返回東郡家鄉的時候,擔心被賊盜和亂兵劫持,所以從那條路過大雲關的。那條路崎嶇難行,而且途中一段路是在大雲關守軍的眼皮底下的,所以臣以為隻有在夜裏才能不被發現。但是夜裏難以辨認道路,臣願意做向導。”
頓時各諸侯、將軍又看向了石貝。
袁玄說:“不行,軍中還要你這樣的人才籌謀計策,你畫下地圖就可以了。”石貝說:“地圖是要畫的,但是山路崎嶇,本來就是不容易辨認,何況是幾年之前的事,也許現在已經麵目全非了。臣親自帶路,才是最保險的,地圖隻是個參照而已。請陛下定奪。”李從也點頭認可。於是石貝被帶到偏殿,描繪地圖。石貝一邊畫圖,一邊側耳偷聽正殿那裏的聲音。
李從說:“好,既然如此,朕決定。渠郡王梁皓率部組成左軍,西瑒郡王郭布率部組成右軍,浩國公李難與並陽王嚴朗組成前軍,擎國公薛觀坐鎮中軍,北郡王張專、東郡王石珍為後軍,輪番佯攻大雲關。命張靖和姚直率部從小路繞過大雲關,實行內外夾擊。待張靖和姚直到達大雲關背後,全軍發起總攻。還有,王憲,你來寫一份檄文,聲討暴君的罪名,就說朕要在大雲關與他一同狩獵。都去準備吧,退朝。”
各諸侯走後,石貝的地圖也畫好了,將其進獻給李從,和石珍乘坐一輛馬車離去了。
西京方麵接到王憲所寫的檄文後,就呈給曆帝。曆帝正在娥宮別院裏自己和薑妃生的兒子玩耍,心情大好,氣色也好的很。
但是身邊的太監卻來報告,劉當求見。曆帝立刻拉下臉來,在偏殿召見了劉當。
曆帝不耐煩的問:“又是什麼事啊?”
劉當將一份卷軸從袖子裏拿出來,說:“啟稟陛下,這是今日收到的,是賊首李從發出的檄文。”
曆帝眼皮都不抬,“不就是檄文嗎?他們寫的還少嗎?還有什麼可編排的,至於你如此慌張。”劉當說:“他們這次的檄文可不僅是將陛下抹黑了,而且是極盡栽贓之所能,聲討陛下的罪責,要吊民伐罪。”曆帝一聽他們抹黑自己,立刻讓劉當呈上來。
劉當遞了上去。
曆帝一看,上麵一共有七條罪行。分別是:第一,不孝,縱容薑妃謀害太後;第二,不仁,殘忍殺害前太子,分食其肉,又默許薑妃陷害皇後;第三,貪戀權位,為鞏固皇位不惜殘殺宗室,手足相殘,誅殺同胞兄弟;第四,不義,斬殺忠臣楊征,逼反梁皓、郭布;第五,窮奢極欲,在位十七年,連年征戰,卻還要修建皇宮園林,濫用民力;第六,不識忠奸,信用奸臣,寵愛妖婦,毫不體恤黎民蒼生;第七,暴虐,縱火行凶,致使生靈塗炭,視人命如草芥;第八,麻木不仁,天下黎民百姓身受其苦,卻依然縱情聲色。
看完之後,曆帝氣的七竅生煙,將檄文撕成兩半,“放肆!一群亂臣賊子,居然還數黑論黃,編排朕的不是。朕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鞭屍十日,挫骨揚灰——”
劉當說:“陛下,自從程章戰敗之後,賊寇李從將十七萬俘虜全部坑殺。如今又攻下了衛縣,得到了我軍的大量軍糧,局勢已經萬分危急了,一旦他們攻打大雲關,稍有不慎,江山社稷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