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帳,林榮正襟危坐,石貝一句話也不說,坐在自己座位上以後,石貝才說:“不急,等上兩天。”說著從桌案上拿起一封信,遞給將軍們,說:“這是新到的情報,李伯升被關休逼迫,不得不獻上使用戰車的策略。很有可能在近期使用,以便偷襲我軍,從即刻起,秘密將前營、左右兩營和中軍遷出大營,設置埋伏,等待他們來偷襲,將其一舉擊破。隨後立刻發動進攻,拿下西瑒郡。”
“末將領命——”眾人紛紛去做各種準備。林榮見石貝不提郭玉娥,以為是郭玉娥堅持不從,也就打消了想法,專心做事了。
當天夜裏大霧彌漫,還有細細的細雨,喬端派來指揮的參將冷的縮在車上瑟瑟發抖。“怎麼還沒到,石貝的大軍回去耍了嗎?快點,快點。”
戰車被分為兩隊,從左右兩個方向,向徹軍大營發起夜襲,但是路上霧氣很重,又有細雨,他們走走停停,足足耽誤了半個時辰才看見營寨。
於是參將果斷的下令點火把,進攻。戰車發動,筆直的衝向營寨,撞開木欄正準備點火殺敵時,卻發現徹軍大營裏處處都是積水和濃霧,正當他們站在車上不知所以時,空中傳來一陣悅耳的聲響,接著箭矢毫無征兆的將他們射倒在地。
接著,舉著火把喊聲震天的徹軍士兵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西南軍的戰車在營地裏運轉不開,而且也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隻能紛紛投降。
第二天徹軍將那些車輛編入後營,用來運糧。而現在他們正在清除昨夜積存的雨水。石貝巡視了一圈,呼一口氣就吐出一塊白霧,“計劃有變,我們需要冬衣。”
郭玉娥突然蹦了出來,“不用了,這裏是西南,又不是塞外。多穿幾件衣服就可以。”石貝問:“你逃出來了?”郭玉娥洋洋得意:“你以為幾個人一條繩子就能困住我?休想。”郭玉娥接著說:“還有,昨晚為何要突然搬走?你搞什麼陰謀?”石貝說:“是關休派來的人,他們打算夜襲,所以我虛位以待,埋伏了他們。大獲全勝。”
郭玉娥大量了石貝一番,“你究竟是人是妖,偷襲都能被你預先知道?”石貝說:“軍情機密,無可奉告。”郭玉娥不屑:“原來是安插了奸細。”郭玉娥鼓足勇氣,說:“我想好了,我可以原諒你們兄弟三個,不再追究我姐姐的死。但是你們必須要幫我一個忙,就是殺了關休那個龜孫子,救出我父王。還有,我要先回興都,然後我再回來。”
石貝不痛不癢的說:“可以。”郭玉娥大為不解:“這也可以?我是俘虜啊。”石貝說:“有何人說過你是俘虜了?百善孝為先,順便也替我向令尊致歉。”郭玉娥詫然。
為了送郭玉娥一逞,也是為了慶祝此次的小勝,石貝特意在中軍設宴,犒勞三軍。在宴會上還有士兵在筵席前比賽摔跤,觥籌交錯,互相敬酒。郭玉娥看著這些人吆五喝六,你推我就,自己倒成了闖進男兒國的女人。
就在酒宴上,石貝先是對將士們說,已經決定七月二十進軍西瑒郡的事,將士們歡呼雀躍。
最後乘著酒意,石貝還填詞一首:
念奴嬌 軍中宴
轅門內會,紅燈墜。將軍喜識紅媚,今夜求醉,小風吹。半刻千金不貴。軍中宴會,一時之最,杯盤盡如潰。金帛幹戈,盡去一切汙穢。
三巡五味不醉,正酣夜濃翠。角戲跤隊,月過子時,流星墜。英雄意氣無愧,國士佳人,瓊發巾圍,此間如一對。隻願天下,眷屬日日相會。
翌日郭玉娥一早爬不起床,林榮親自叫她起床,送她上馬目送他出營。
石貝躲在轅門後看著這一幕,“一切皆在掌握。”
郭玉娥打馬南下,但是一路見到在路邊乞討的百姓,還有已經罹難的人,無人掩埋。這些都是郭玉娥沒有見到的,她突然意識到關休要比她原先想的更為可惡。郭玉娥加快行程,直奔興都。而在她的身後,乞討的百姓還在唱民謠:花雀兒,心腸壞,貪穀子,啄稻麥,好吃金銀鐵,好吃人肉塊,關家不出好兒郎,飛出花雀把人害。
西南軍大勢已去,逃兵更是多達上千人,根本無法製止,於是李伯升借機會逃走,回興都去了。關休則命令喬端率領他最後的兵力,那幾千虎賁護送他向西逃亡。西瑒郡的門戶洞開,徹軍一路南下,一直到七月底連場大雨,而不得不停止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