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捱了半個時辰,多達三百艘船已經開始沉了,還有兩百托挑傳正在熊熊燃燒。
而徹軍的船隻卻無一損失,看如此的戰績,身邊的副將和參將都建議李釗乘勝追擊。李釗站在甲板上努力眺望,“不,命令全軍繼續保持陣形,慢速後退。所有的弓弩手和投石機不要停,繼續攻擊。”
“為什麼,將軍。”
李釗說:“稍後再說。快去傳令。”令旗揮舞,全軍開始緩慢後退,帆船和樓船都收攏了風帆,海鰍船則在腳夫的努力踩動下利用外輪後退。
李難見自己的戰船已經損失很大了,追不上打不過,也就萌生了退意,這才肯下令後撤。因為是順流而下,治軍剩餘的船隻很快就逃出了戰場,李難也下令砍斷桅杆,將桅杆和風帆丟進定河。
已經控製住了大火的船隻奉命砍斷了桅杆,加入了逃走的隊伍,而已經無力控製大火的船隻在逃命的路上就葬身水底了,一個時辰下來,治軍已經損失了半數的船隻,剩下的一半,也成了“殘廢”。不時還有船隻被拋棄。
李釗看治軍雖然損失了很多船隻,但是卻很快就逃走了。也就沒有下令追擊,而是下令將水麵上那剩餘的,還在著火的一百三十幾條治軍的船隻全部鑿沉,然後下令收兵了。
而李難帶著剩餘的三百多條破船,連夜逃到了雙江口。
夜色之下,定河水麵上,石貝看著水麵上殘存的木板殘骸和屍體,以及穿梭其間收拾殘局的徹軍小船,石貝笑著對李釗說:“真是自愧不如啊,不過李難的情況如何呢?”
李釗說:“以情況來看損失超過六成,而且他為了控製大火將桅杆和風帆都放棄了,已經失去繼續作戰的能力了。我們可以繼續進軍,暢行無阻了。而且他們能去的地方不多,相信不是徽陽就是雙江口。”
石貝點頭,“那麼就由你來負責,務必將李難殘餘的戰船阻攔在江郡以南。立刻派人去遊陽,讓趙前和趙利腿腳麻利一點,盡快將江郡剩餘的州縣全都收過來。等我們占了整個江郡,我們繼續水陸並進,直奔雙江口,攻克小河關。”
“末將領命。”
江郡的戰事陡然轉變,戰局完全進入一邊倒的情勢之中。而這邊沈單已經征集了足夠的船隻,準備渡海。沈單派出少數兵力在玉陽虛張聲勢,而自己和項福率領主力在海邊已經準備了十幾天了。沈單打算從海上偷襲,直接攻打崇陰,首府崇陰被攻克,海州郡也就隻能投降了。
而海州郡缺少兵將,沈單的軍隊從海邊登陸之後,一路向崇陰進軍,但是一路上不僅沒有治軍阻攔,甚至到了崇陰城下的時候,連城門都沒有關,沈單起先還有些疑惑,這不是空城計吧。
但是自己孤軍深入顧不得那麼許多了,自己親自率領一千人進城,留下項福和主力在城外準備攻城。直到這個時候崇陰守軍才發現沈單大軍已經要進城了,匆忙間準備關城門,這當然來不及了。
沈單橫刀立馬,騎著橙尾電一馬當先,衝進了城門,一千精兵緊隨其後,衝進了城,崇陰城的守軍和百姓立刻亂了套。根本來不及反映的他們立刻就潰散一空,投降的投降,逃命的逃命,這崇陰城也就這麼失守了。
進城安撫了百姓之後,沈單又準備親自去玉陽關,將海州郡的治軍剿滅。
項福說:“將軍啊,現在我們攻占了崇陰,海州郡這個隻靠著海鹽養活百姓的地方,地形狹窄不僅難以耕種,也難以展開兵力,三萬大軍渡海而來已經不易了,還要去硬拚嗎?我們已經攻克了崇陰,隻需要一個口信就能讓他們自己來投降。他們沒有糧餉已經很久了,我們可以利誘。”
沈單哈哈一笑,“我怎麼就糊塗了。找一個口才好一點的去。告訴他們,隻要他們肯棄暗投明,我就給他們糧餉。”
“就這麼辦,”使者回來就告訴沈單和項福一個好消息,海州郡的治軍已經決定投降,正在南下崇陰的路上。
沈單卻怒道:“誰讓他們南下的?告訴他們,北上!投降的地點設在玉陽的山地裏,所有軍中將校都要到崇陰來登記姓名,兵器全部都要收繳,就是夥夫的菜刀,挑夫的扁擔也要收繳。所有士兵都要住在我方監視設防的地方。隨隨便便就接受了,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項福說:“去吧去吧,這些事都要考慮的。”
“可,可是聰王爺接受投降的時候好像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