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石珍駕崩,事關重大,因為石珍駕崩前沒能立下遺詔。雖然立了太子,但是沒有遺詔,皇位的歸屬也就少了幾分的依據。
雖然這樣說,可按常理隻要有太子在,這皇位繼承也是明確的。但偏偏就有大臣以此為理由,要求立聰親王石貝為帝。而第一如此主張的人卻是位不高,權不重的驍騎校尉龍大奎。
龍大奎的這個主張立刻得到軍中不少將領的讚同。而文臣們則中規中矩的認為,即使沒有遺詔,有太子在就應該由太子繼位。可現在文臣武將為此而對立,爭吵不休。
已經成為太後的劉太後也為此而深感無力,雖然已經有消息說石貝正在趕回來,但劉太後還是命人沿途接應石貝,讓他盡快回來。毫無能力處理朝政的太後不僅無法垂簾,甚至連駕馭群臣的能力都沒有。如此微妙的時期卻偏偏沒有一個能夠掌控局麵的人,局勢變得異常敏感。
先帝屍骨未寒,不僅要治喪,還要立新皇帝,石貝還沒有趕回來。劉太後隻好召集朝會,商議這兩件大事。可是剛剛開始沒多久,朝堂上的爭吵就開始了。
須發半黑半白的李增毫不退讓的說:“太子是國之儲君,既然有太子,怎麼能立他人做皇帝呢?這不是亂了嗎?”
龍大奎理直氣壯的說:“這天下是先帝打下來的,就由先帝坐江山。先帝不在了,就應該由王爺繼位。這天下有一半是王爺打下來的,怎麼就做不得皇帝?”
李增氣的麵紅耳赤,“豈有此理,簡直是不可理喻。就算聰親王有再大的功勞,臣子就是臣子,居然有非分之想,你們想造反嗎?”
見李增怒氣有增無減,丞相丘狩出麵了,丘狩捋著花白的山羊胡說:“二位都是朝廷勳臣,在朝堂上爭吵成何體統。龍大奎,你們的理論未免太荒唐了,親王繼位,隻有在皇帝無子嗣的時候才成立。現在大行皇帝還有兩個皇子,怎麼就讓王爺來繼位呢?這太不合規矩了,如果這樣做了,那朝廷的典章製度不是成了一紙空文?”
龍大奎身後的將領們竊竊私語,龍大奎說:“什麼?皇子?那兩個乳臭未幹的小子來做皇帝?那兩個孩子能知道些什麼啊,讓他們來治國理政,還不天下大亂?我們不服!”
龍大奎身後的一些將領們紛紛附和,“不服,不服!”
丘狩氣結,卻無言以對。
石珍駕崩,劉太後就將兵符掌握在自己手裏,現在雷長還在病中,包銅不在京城,她又命沈單和林榮在皇陵監工,不讓他們領兵。她以為這樣就可以解除後患了,可現在朝堂上沒有其他大將震懾龍大奎,不然也不會如此了。
石柯看不下去了,“你們這些將軍,打仗的時候一個個沒見有多大的能耐,現在倒有的是本事欺負讀書人。難怪,你龍大奎到現在也不過是一個正五品上的校尉而已。這朝堂也是你們可以大吵大鬧的地方?你想做第二個薛懷惡嗎!”
此時的石柯比起前幾年雖然不再那麼消瘦了,卻留起一把大胡須,比石貝的胡須還要多,平添了幾分陽剛氣。
龍大奎說:“侯爺你也宗室,我不和你爭。可是這麼重要的事,關係重大,不能聽你一個人的話。總之,王爺不能繼承皇位,我就不答應。你們說呢?”
龍大奎回頭問身後的其他將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隻有李釗說:“龍大奎,這和我們商量的不一樣,你這是……”
龍大奎:“我怎麼了?這和我們商量的有什麼不同。你們不想拚死拚活打下來的江山敗掉,那就不能把江山交給那個黃口小兒。王爺德高望重,戰功赫赫,怎麼不能做皇帝。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
李釗無言以對,隻好沉默。
龍大奎又說:“這事就得這麼幹,如果你們不答應,這裏的各位將軍都是帶兵的,我們統領的軍隊加在一起,有十萬之多。誰要是再說什麼,就和那十萬大軍去說吧。”
這句話一說出來連丘狩都不滿了,“十萬大軍,你們真的想造反?”
王郃說:“謀反是十惡大罪,龍大奎,你不在乎,難道連一家老小都舍得?”
李增鄙夷的說:“他?他連君上都不放在眼裏,還會把什麼記在心上。李釗,趙前,趙利,你們可都是先帝的舊相識。也都是功臣,你們也要和龍大奎一起犯上作亂!你們之前商量的真的是一起造反嗎?”
趙前和趙利兄弟兩個麵麵相覷,李釗說:“龍大奎是龍大奎,我們本不是這個意思。隻是覺得立一個隻有六七歲的孩子做皇帝,實在是不妥。並不是造反的意思啊。”
龍大奎罵道:“一群孬種。既然這樣,倒不如讓太後來做主。”
劉太後摟著早已經被嚇哭,瑟瑟發抖的石躔,既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想說些什麼又把話咽了下去,支支吾吾不知所措,最後隻能求援的望著丞相丘狩。
丘狩看到太後在注視自己,知道那是在想自己求援。於是站出來,語重心長的說:“龍將軍認為一個孩子不能做好皇帝,可是你有想過嗎?這孩子長大了,就不會恨你,恨聰親王,將來他要是圖謀奪皇位,這不是遺禍無窮嗎?這就是對江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