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了皇宮,陪就陪,還不是跟那晚一樣?哄他睡覺就成。
翌日一大早我就被宮女喚起來,她們什麼也不說地就把我從床上拖下來,丟進浴池。
晉恩是不是故意整我?我平生最怕的就是泡澡,天天在夢裏泡,醒了還要泡,你以為泡酒呢!
八個宮女拎著花籃整整齊齊進來了,她們抓著花瓣往浴池裏撒,我被花香嗆得直咳嗽。
她們沒有表情,活像是在撒紙錢。
還不讓我出來,說要泡三個時辰。
這比師父還狠。
我百無聊賴的趴在池子邊,她們在給我搓背。
“咦?”一個宮女驚訝道,“您身上是不是沾了墨?怎麼一搓全掉下來了?”
我撇了撇嘴,嫌我黑也不用說的這麼明顯吧?
“真的呀!”另一個宮女說,“池子水都黑了。”
我低眼一看,可不是嗎?我身邊的水跟洗硯池一樣,抬胳膊搓了搓,一層黑皮掉了下來,新的皮膚雖說不上有多白,可也和正常人差不多了。
我想起來師父說‘過幾****就白了’的話,他真的沒騙我。
我使勁搓著臉,臉上的黑皮也掉了下來,這簡直和蛇蛻皮沒什麼兩樣!
好歹熬過三個時辰,她們在我身上披了件衣服,我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坐在凳子上。
看著鏡子裏白白的我,不覺咧嘴一笑,這回可算不是黑無常了。
晉恩來了。
我緊緊抓住身上的衣服,鏡子裏的他慢慢向我走來。
這個色鬼,要是我剛出浴的時候來,可不得被他看光了?
他揮了揮手,所有的宮女都退到門外。
他兩手搭在我的肩上,看著鏡中的我,“白了不少,漂亮多了。”
那還用你說,我耷拉著眼皮,“你來做甚?”
他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撥弄我濕漉漉的頭發,慢慢梳著,“來看看你。”
說的正經八百的,其實是想看我洗澡的吧?色了就色了,還不會找理由。
他俯下身,下巴抵在我的頸窩,看了眼鏡中的我,附在我耳邊說道:“你真美。”
我隻覺得渾身熱血沸騰,虛榮心倍漲,好像翱翔在柔軟的雲朵裏。別鄙視我,活了十八年,他是第一個說我好看的。
他放下梳子,對宮女說道:“給她打扮打扮,晚上送到我的臥房。”
“是。”
他走了。
她們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開始折騰…不,開始給我打扮。
這邊宮女給我畫眉,梳了個驚鴻髻,在發髻的兩邊插了金步搖,稍微晃晃腦袋就嘩嘩作響,又給我貼了三朵花瓣額飾。那邊宮女拿來一件衣服,說是叫‘團蝶百花煙霧鳳尾裙’。
恁長的名字,真真是長了見識。
宮女給我剪了指甲,染上蔻丹。
一個嬤嬤趴在我耳根絮叨著怎麼服侍,不得反抗雲雲。
你知道什麼?你主子就是想讓我哄他睡覺,哪來這麼多廢話。
她終於走了,周圍安靜了,我感動地想睡覺。
手指通通耳朵,我無聊地靠在桌子上打哈欠,真不知道那些貴族天天受這些折騰,是難受還是享受?
宮女把我扶了起來,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朝晉恩的房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