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和沈子成言談甚歡,兩人推杯換盞,在小酒館裏聊的正是開心,忽然一個侍衛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絲毫不顧酒館裏其他人的目光,趴在朱棣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沈子成端著酒杯,冷眼看著朱棣,隻見朱棣臉色微微一變,顯得甚是吃驚,跟著又是一陣焦慮之色,揮手令那侍衛退下。
沈子成動容問道:“燕公子,何事如此驚慌?”
朱棣看了看沈子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低聲說道:“你隨我來!”
沈子成跟在朱棣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到街角一處僻靜的角落,朱棣的侍衛遠遠散開,不讓任何人接近兩人。
“沈公子,其實我一直瞞著你,如今告訴你也無妨。”朱棣長歎一聲說道。
沈子成心中一動,必然是出了事,不然的話朱棣不會暴露身份來告訴自己。
朱棣一字一句的說道:“本王是皇帝陛下第四子,封藩燕王。”
沈子成心中暗道,老子早就知道了,但是臉上卻做出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急忙翻身拜倒:“草民沈子成叩見燕王殿下。”
“起來吧!”朱棣緩緩說道:“如今有一件事,需要你替我辦!”
沈子成正猜疑這個問題,聞言急忙爬了起來說道:“不知道何事草民可以效力?”
朱棣冷冷的看著沈子成:“今天晚上,燕王妃和蘇坦妹被人擄走了!”
沈子成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聽到這句話還是嚇了一跳,要蘇坦妹被人擄走也就算了。雖然她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才女,但是論起身份來,也隻不過是草民一個。每天那麼多失蹤人口,官府都忙不過來,哪裏顧得上一個小女子。但是燕王妃被人擄走就不得了了,她是徐達的長女,朱棣的老婆,朱元璋的兒媳婦。是哪個倒黴鬼吃了熊心豹子膽把燕王妃擄走?難道嫌自己的命太長了麼?
沈子成低聲問道:“不知草民又什麼可以為殿下效力的?”
朱棣歎了口氣:“我若是去蘭溪縣衙出首,就不得不說出我的身份。可是燕王出巡是何等大事,如今我微服出訪就是不願驚動地方。可是現在燕王妃出了事,要是去報官,就不得不說出我的身份。如此一來,事情就鬧大了,到時候父皇、徐國公大人都知道本王微服出巡,還害得燕王妃被人擄走,朝廷的顏麵何在啊!”
沈子成暗忖道,其實朱棣怕的不是這些,他來到蘭溪會其實就是為了給自己招攬人才。朱元璋這個人最是猜忌,雖然從目前看起來,朱元璋猜忌的還是功臣老將,但是天知道朱元璋是不是猜忌自己的兒子,一旦涉及到皇權之爭,什麼父子,什麼兄弟,什麼叔侄,全是扯淡。根本就沒人當成一回事。朱棣是奉旨去鳳陽憶苦思甜的,偷摸跑來了蘭溪,這份居心讓朱元璋知道了就是大事。
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不管徐妙雲,先不說朱棣和徐妙雲的感情有多好,單說徐妙雲的身份就了不得,要是徐妙雲真的被喪心病狂之徒擄走,劫財不成劫了個色,那可是皇室百年難遇的大醜聞。
雖說唐代有太平公主跟人勾勾搭搭,好歹那也是公主主動的。雖說北宋滅亡之時,滿朝的皇室貴族女子都被金人擄走當了女奴,那好歹是打了敗仗,沒有辦法。
如今要是徐妙雲被人侵犯的話,那可是天底下第一次在開國之初的盛世裏,堂堂王妃被強人侮辱,這樣的恥辱是皇室絕對無法容忍的,以朱元璋的破脾氣,千萬人頭落地也不是不可能!
沈子成越想越是心驚,拱手道:“燕王要在下如何去做?”
朱棣輕輕揮了揮手:“蘭溪城本王並不熟悉,這件事暫時也不能報官。本王身份也不宜暴露,本王給你二十名得力下屬,聽你號令。不管你用什麼辦法,就算是把蘭溪城挖地三尺,也要把王妃給本王救出來。”
朱棣頓了一頓:“這件事,官府方麵你不用擔心,要是有事,本王會叫常森去擋著官府,但是一定要快,要是王妃出了什麼事,就算整個蘭溪縣城人頭落地,也萬死不抵其罪!”
說到後來,朱棣的聲音都在微微顫抖。沈子成暗暗心驚,口中連聲答應。
他也知道,朱棣在蘭溪城並不認識什麼人,在蘭溪,朱棣認識的人裏,還就是自己對蘭溪最熟悉。
不過於請於理,沈子成也不會袖手旁觀,單說蘇坦妹好了,要不是蘇坦妹,沈子成也不會有機會來到蘭溪,參加蘭溪會,並且一手締造了蘭溪會發大財的神話。飲水思源,現在蘇坦妹落入匪人之手,沈子成就絕對不能不管。
朱棣又低聲吩咐道:“這件事,你必須保密,要是官府知道了,本王第一個拿你開刀。”
沈子成急忙應了一聲。
朱棣叫過來一個侍衛,低聲說道:“紀綱,這件事,你跟著沈公子去辦,一切事情都聽他的吩咐,知道麼?”
紀綱雙手一並,拱手道:“謹遵燕王號令!”
朱棣轉過臉來對沈子成說道:“紀綱是本王來蘭溪的時候,在路上遇到的勇士。他勇武過人,智謀出眾。本王甚為欣喜,就留在身邊做個親隨。這件事有他幫你去辦,本王便放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