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成斥道:“說!”
一旁的番子非常配合沈子成的言語,拿起燒紅的烙鐵往水中一按,頓時一縷青煙冒了出來。那番子朝“劉秦氏”獰笑幾聲,“劉秦氏”心驚膽戰,急忙說道:“大人,小人是去了康家,因為聽說康家小姐貌美。正好康家又招人教小姐做女紅。小人便壯了膽子去了。可是沒有想到,去了康家幾日也沒有見到康家小姐,或許是因為他們大戶人家太忙。小人就住在康家,可沒想到今天午後,康克坤少爺多喝了幾杯,忽然闖進小人的房間,要對小人施暴……小人拚命反抗卻不是康克坤的對手,他……”“劉秦氏”一頓,也說不下去了。
沈子成暗暗好笑,這可是現眼報啊,剩下的事情猜都能猜的出來,想必是康克坤色膽包天,以為“劉秦氏”是個女人,想對她施暴,沒想到卻發現她是個男人。康克坤這個臭小子雖然沒什麼優點,卻也不喜歡男風,於是便將“劉秦氏”追打出來。不過,轉念一想,沈子成想到自己去打抱不平,實在是有些汗顏,還差點間接害了楚方玉和蘇坦妹。
“康克坤這個混蛋,居然敢陰我!”沈子成越想心中越是生氣,再加上過不幾天康家就要去迎娶王璨,沈子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暗罵了幾句之後吩咐那些番子:“你們好好伺候著他,十八班刑具每項都讓人家嚐嚐鮮。這個畜生不知道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也該遭些報應了!”
那些番子最喜歡的就是折磨人了,一聽沈子成這般說法,一個個喜出望外,什麼夾棍、腦箍、攔馬棍、釘指……這些都是番子們的最愛,一看可以大派用場,心中的滿足感那是不必說了。沈子成看他們折騰了一晚上,於是留下一些碎銀子給他們喝酒買菜去。自己起身回了沈府。
沈府上下也是一片緊張,好在許芝蘭和小疙瘩先回去了跟大夥兒說了一聲,這才沒炸開了鍋。沈子成回到家中已經是筋疲力盡了,許芝蘭送上參湯,王璨也隨著一同服侍了過來。沈子成喝了點東西,這才恢複了一些精力。看到王璨的時候,沈子成又是心中一動,說道:“這件事其實對於你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王璨詫異的反問道:“為何對於我倒是一件好事呢?”
沈子成笑道:“那個康克坤膽大包天,他啊,居然想強暴男子,你說這條罪名大不大?”
王璨掩口輕笑,沈子成真是毫不害羞,這樣的話也能說出口來?於是說道:“大明律例可沒有這一條吧,沈公子想要幫小女子退婚,小女子自然是感激不盡的。可是這到底算是什麼罪過呢?況且捉奸要見雙,這種事情沒有證據,隻怕也不好說啊!”
沈子成哈哈大笑:“一個男子若是對女子猥褻,就是犯了大明律例。對男子猥褻,雖然大明律例沒寫,但是本少爺卻能編。這種事情肯定是上不得衙門的。你們就看著好了,到時候讓康家有苦說不出!退婚自然是要退的,但是康克坤膽大包天,想要嫁禍給楚方玉和蘇坦妹,這樣的畜生也配當什麼舉人?我倒要叫他好好看看本少爺的手段。”
沈子成和兩女說了一會兒閑話,便回房休息去了。第二天一早,便徑直去了錦衣衛督查風聞司,這一看不打緊,沈子成自己都嚇了一跳。“劉秦氏”被那些夾棍、腦箍、攔馬棍、釘指……已經折磨的麵目全非,體無完膚。沈子成還特意把看夜的番子叫了過來:“你們……你們沒有對他……那個那個,你們知道的!”
那番子傻乎乎的愣了半天終於醒悟了過來,連忙答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沈子成點起一隊番子,大搖大擺的朝康家走去。康家也算是大戶人家,沈子成今天特意換上錦衣衛的官服,挎上秀春刀,到了康家門口,自有賣力的番子上前砸門。過不一會兒,就有仆人來開了門,一看一大群殺氣騰騰滿臉凶光的錦衣衛站在門口,頓時嚇了一跳,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沈子成亮出自己的腰牌:“看見沒,錦衣衛督查風聞司鎮撫沈子成,叫你們家老爺少爺都出來見我!”
那仆人連滾帶爬的跑了回去,一會兒工夫康名遠和康克坤就快步走了出來。康克坤遠遠的看到沈子成,立刻低下腦袋。沈子成暗讚道這個小子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人物啊。之前看到自己的時候趾高氣昂,現在就學會低下腦袋裝孫子了。人才,實在是個人才。
“不知道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實在是罪過罪過。下官康名遠,任戶部倉官,不知道大人前來有何貴幹?”康名遠滿臉笑容的說道。
沈子成翻了他一眼:“你們康家就是這麼待客的嗎?放心好了,我現在來也不是要封屋拿人。要不然的話也不跟你們廢話了。有什麼話,咱們到了裏邊再說,不然的話,都叫外邊的人給聽了去。隻怕對你們康家的聲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