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問題?”沈子成隨口問道,仔細的看著廂房。
沈子成也發現了不對勁,按說李雍是個半身不遂的老人,他不可能將毒藥帶在身邊。更沒有能力將毒藥從別的地方取出來。他的活動範圍隻是一張床而已。而且李雍並非泛泛之輩,他當初是跟著朱元璋打天下的人,立下過不少功勞,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勢力,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畏罪自殺了?這樣看起來李雍應該是被別人殺死才對。如果殺死李雍的就是蝶衣,那她已經脫困了,又怎麼會聽到自己的叫喊,還不現身呢?
“這房間說不定有什麼機括!”說著,沈子成和卓雲兩人就低下頭仔細的尋找起來,將李雍的屍體丟在一邊,果然在床頭看到一個虎頭模樣的雕刻,頗為小巧玲瓏。但是引起沈子成注意的是,這個虎頭上原本應該有個“王”字,現在卻已經模糊不清,而且兩隻虎耳,也耷拉在一邊,一點威風都沒有,看起來倒是頗為奇怪!沈子成試著伸手摸了上去,用力一按,那虎頭竟然陷了下去,隻聽格格作響,房間的地麵上竟然裏出現一個三尺見方的大洞,而從洞中還能看到隱約有台階一直伸到地下……
“果然有古怪!”卓雲一縱身就要跳下去。沈子成急忙一把拉住了他,將桌子上的油燈點著,探到地洞裏試了試,隻見油燈上的小小火苗微微抖動卻不熄滅。沈子成鬆了口氣,囑咐道:“一切小心!”
卓雲點了點頭,取出兩隻飛刀掐在手中,一步步走了下去,沈子成隨在他的身後也走了下來。這個甬道並不算長,前方還隱約有些光芒,沈子成提起精神,小心翼翼的探了過去,卻見甬道盡頭是一間密室,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沈子成急忙掩住口鼻,再看卓雲,卻是屏住呼吸,目光直視著前方!
“什麼人?別過來!”
傳來的卻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沈子成聽那聲音極為陌生,便忍著這裏的氣味叫道:“你是什麼人?錦衣衛前來辦案。你快快走出來!”
忽然那女子瘋狂的笑了起來:“錦衣衛……哈哈哈哈……錦衣衛怎麼現在才來?”
卓雲瞥了沈子成一眼,手中飛刀就要朝那出聲的地方出手,忽然聽到蝶衣的聲音:“是不是鎮撫大人,大人,快救我啊!”
卓雲吃了一驚,硬生生的將差點脫手而出的飛刀收了回來。沈子成緩步走了過去,目光漸漸適應了這裏的光線,卻見一盞昏暗的油燈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子躲在蝶衣的身後。手中還拿著一支短匕,蝶衣被一條麻繩五花大綁。動也不敢動,嬌小可愛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沈子成深吸一口氣,卻又忍不住咳嗽兩聲,暗罵實在是太臭了,這才說道:“這位婦人,有什麼話好好說,你先把那姑娘放了可好?”
那女子瘋狂的笑了起來:“我為什麼要放她?……啊……不對,我好像是來放她的……但是你們錦衣衛為什麼來了,是來抓李琨的麼?”
“你是李琨的什麼人?”沈子成低聲問道。
那婦人似乎搖了搖頭:“我是他什麼人?我不記得了,好像,他叫我娘子……”
沈子成如墮冰窟,居然是李琨的老婆挾持了蝶衣,這下可麻煩了,不過火燒眉毛顧眼前,要是她提出用蝶衣換李琨的話,大不了就先換了。李琨已經完蛋了,還怕他能逃出錦衣衛的通緝麼?
蝶衣連連朝沈子成使眼色,可是這兒光線非常暗淡,沈子成哪裏能看得到她的眼色,便接著說道:“嗯,你是李琨的夫人,這也無妨,李琨犯的又不是株連的大罪。隻要你放了手中的姑娘,我保你無罪!”
卓雲低聲附耳說道:“大人,這兒實在看不清楚,又怕傷了蝶衣姑娘,小的暗器不敢出手。”
沈子成腳下一拌,忽然踢到一個東西。低頭一看卻是一根人骨,不由得一陣惡心。但是轉眼間沈子成心中一動,對卓雲說道:“若是給你燈光,你可有把握?”
卓雲輕聲說道:“大人,會用武器的人,拿短匕都是反手拿著,大拇指頂在刀柄上,以刀刃傷人。那婦人的短匕卻是握在手中,像握劍一樣。這樣看起來她也不會武藝。隻要有一絲光明。小的可保萬無一失。”
“好!”沈子成答應一聲,心中卻捏了個主意,抬起頭來,看著那婦人的方向,忽然臉色一變,變得詫異無比:“李雍,你不是癱瘓在床嗎?如何能下到這裏來?”
那婦人尖叫一聲,轉身望去,沈子成就勢將手中的油燈猛的朝那婦人丟去。燈中的油潑了出來,火勢為之一盛。借著那一絲光明。卓雲手中飛刀連環出手,一刀擊落那婦人的短匕,另一刀卻直飛入那婦人的肩頭。婦人吃疼,慘叫一聲,手肘一鬆。蝶衣那丫頭聰明伶俐,抓到這個機會哪能不知道跑出來?
沈子成將蝶衣身上的繩索解開,卻是不想在這鬼氣森森的地洞裏再待下去,吩咐卓雲將那婦人拿下,便帶著蝶衣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