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尤其是晉王朱棡親自喊出來的重賞,侍衛們的眼前似乎出現了白花花的銀子,黃澄澄的金子,大堆大堆的銅錢……就連揚州府的官兵,本來還怕傷著嚴柏,現在也全部興奮起來了,刀劍直對著刺客招呼了過去。
那刺客倒也硬氣,挺著沒殺嚴柏,遮擋了好幾個回合,無奈雙拳不敵四手,終於被侍衛們瞅著個空子一刀砍翻,另一名侍衛斜刺裏衝上來,大刀落下,竟然硬生生的一刀將刺客抓著嚴柏的手臂砍斷。一把就將嚴柏拉了過來。嚴柏癱倒在地上,渾身上下瑟瑟發抖,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從鬼門關已經走了一圈回來。
那名刺客一摔倒在地上,不管臂上血流如注,直挺挺的倒了下去。眾侍衛急忙搶上前去,卻見那刺客已經自盡,一股黑色的鮮血順著口角流了出來。這些都是死士,口中早已備了毒藥,一旦失手就馬上服毒自盡,絕不給對方逼供的機會。
朱棡一看這人已經死了,便急忙回頭朝被錦衣衛按倒的那兩個刺客看去。隻見一群錦衣衛也是灰頭土臉的樣子,兩具屍體倒在地上。想必也是已經自殺了。兩名緹騎湊過去想拍拍沈子成的馬屁,剛剛走到沈子成的身邊,還沒來的蹲下給沈子成包紮傷口,就被沈子成一腳一個全都踢翻在地,指著鼻子大罵道:“你們也算是錦衣衛?也算是皇上選中的大內親軍?就你們這些出息,還有臉跟我去日本?忘記做緹騎要學什麼?抓到活口,第一時間扭掉下巴,防止咬舌自盡或者服毒自盡。這些最基本的你們都已經不記得了?那還跟著我去日本作甚?是去丟我們大明錦衣衛的臉嗎?”
朱棡的眉頭漸漸擠在一起,他知道沈子成本不是這麼火大的人,對屬下還是格外維護的。本來沈子成挑選的人手十分精幹。但是被胡惟庸和毛驤這麼橫插一缸子,現在人手駁雜,沈子成隻能將自己得力的人,像蝶衣、唐一鳴這樣的帶十來個人在身邊。其他大多是想謀個出身的,這樣的人自然沒有多少真材實料。出現這樣的失誤也是難以避免的。沈子成這一罵,便是要罵醒這些緹騎,既然已經出來了,就不是在京都享福的日子,要作事就要踏踏實實,一五一十的做事。不然的話,還是現在就滾回京都去好了。別繼續丟人!
沒想到被踢翻的那兩個緹騎也是條漢子,跪在地上左右開弓照著自己臉上抽了十來個嘴巴子,這才有一人說道:“同知大人息怒,是小的疏忽,小的回頭就去衛所裏報備。將來任憑大人處罰。不過,還想請大人給小的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沈子成也沒想到這家夥居然是個漢子,便順著口風說道:“行,別說本官不給你們機會。這一次刺客的事,意圖刺殺晉王,實屬等同謀反的行徑。本官這就回書京都。錦衣衛要一查到底。你們以後辦事小心謹慎就行了。要是不記得錦衣衛的守則,便趕緊仔細給背熟了,記緊了。從日本回來,我多的是案子給你們查。辦的不好,就卷了鋪蓋給老子滾出錦衣衛去。這臉,你們丟得起,老子丟不起!”
一番話罵完,就連站在一邊沒有過來的緹騎們一個個也紅了臉。的確如此,錦衣衛本來是朱元璋挑選的最精銳的親軍衛所,先行組建的大內親軍都督府,而後又改製為錦衣衛。這些人本來的素質都不算差,打能打得,查也能查得。隻是在京都享福的日子多了,漸漸都疏忽了自己的本職。被沈子成這麼一罵,但凡還有些血性的緹騎都規規矩矩的站好在一邊。眼巴巴的看著沈子成。
沈子成對著朱棡一拱手:“晉王,沒大礙吧?”
朱棡點了點頭:“沒事,沈大人安然無恙就好!”朱棡是吃了個啞巴虧,刺客忽然冒出來,直奔他和沈子成。現在三個人都死了,死無對證。天知道他們的本意是來刺殺自己還是刺殺沈子成?結果被沈子成搶先一步,說這三人是來刺殺自己的。一個鬥大的黑鍋當頭罩下,朱棡還得堆著笑臉替沈子成頂起來,心裏別提有多憋屈了。
“收隊!”沈子成一舉手,錦衣衛們立刻將手中的武器齊刷刷的插回腰間,百餘把秀春刀整整齊齊的發出一聲“唰”,跟著盡然有序的走到沈子成的身邊,前後左右,竟然是護衛的密不透風,卻絕不擋著沈子成朝外的視線。就這麼一手,就顯示出這些精銳密探的素質來。看熱鬧的老百姓們忍不住叫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