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怎麼打?”身後的錦衣衛低聲問著沈子成的意見。
沈子成輕蔑的打量著對麵的兩個日本武士,輕聲吩咐道:“若是他們不下重手,就隨便教訓一下好了。”那幾個錦衣衛一點頭,快步走了上來,擋在沈子成的身前。
彌生小姐一看武士都已經出刀了,嚇得花容變色,抓緊了一休稚嫩的肩膀,顫聲道:“武士老爺會不會真的砍死你那些大明的朋友?”
“他們不敢!”一休狡猾的笑了笑:“就算他們敢,也沒那個本事!”
一休牽著彌生小姐走到沈子成等人的身側,沈子成不禁多看了幾眼這個小沙彌,拉著人家女孩子的手,居然一點都不臉紅。這樣的和尚,實在是當的很舒服啊,要是換過來做的話,沈子成也是十分願意的。
倒是彌生小姐偷眼看了看沈子成,臉上的神色驚疑不定。她是不相信這些所謂的大明來的人就能和日本的武士對敵。再說了,要是這些武士吃了虧,還不得馬上去叫人來,平安京什麼都不多,就是武士多、浪人多!一句話就能糾集百十個浪人。就算這些大明來的人再有本事,一個打三四個能行,打十個二十個還行嗎?
“啊……嗨……”武士再也忍不住了,一聲怒喝,手中長刀高高舉起,當頭朝唐一鳴劈了下來。
這樣級別的武士,唐一鳴實在懶得欺負他們,一閃身就避開了,身後的錦衣衛揮刀一擋,這一下卻讓沈子成等人吃了一驚,要知道秀春刀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可畢竟也是錦衣衛的隨身利器,居然被這個日本武士手中的長刀攔腰斬斷。
日光照射下,那柄長長的武士刀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一泓寒光在刀身上遊走,沈子成喝道:“這把刀好,歸我了!”
一休詫異的回頭看了看沈子成,這位大明的官員倒是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貪念,看到人家的好刀,就馬上說“歸我了”!實在是太直白太真誠了!
那名錦衣衛得了沈子成這句話,一心要在大人麵前邀功,當即把手中的半截秀春刀丟掉。
其實,這個錦衣衛擅長的就是拳腳上的功夫,多柄刀在手裏未必就能比他赤手空拳更加厲害。如今把斷刀一丟,手中沒了束縛,反而攻得更猛。
那名武士又是一刀狠狠當頭劈下,看來,這個武士走的是上段劍道的路子,大開大合,務求一刀致命。那個錦衣衛身如靈蛇,繞身遊走,右手閃電般的探出,一把抓住武士的手腕,將他的長刀舉在外圍,跟著橫肘撞向他的肩窩,揉身擠進武士的懷裏,肩膀斜斜一撞,寸勁一吐……
隻聽“哢嚓”一聲,那個武士的肋骨想必是斷了好幾根,仰天吐了口鮮血,仰八叉的摔倒在路上,哼哼唧唧半天也爬不起來。他那柄長刀卻已經落到了錦衣衛的手中。
那名錦衣衛快步走回到沈子成的麵前,雙手舉著長刀,高舉過頂,躬身獻給沈子成,口中說道:“大人,下官幸不辱命。”
“多謝了!”沈子成倒還真不是貪他這把刀,隻是一個尋常日本武士身上帶的刀就如此鋒利,卻叫沈子成有些奇怪,若是這種刀在日本很常見的話,這一門做刀的手藝,沈子成就要動動心思了,總不能叫倭寇都拿著這樣的刀去和大明的官軍作戰吧?
另一名武士急忙跑過來,將同伴扶起,惡狠狠的瞪著沈子成,卻不敢上前來挑戰,他知道自己的本事還不如同伴呢,既然同伴拿著刀都被對方赤手空拳的一個人給打趴下了,自己上去也是自取其辱,便隻是站著叫罵,卻不敢上來撕鬥。
楚方玉聽那日本人罵得惡毒,正要低聲翻譯給沈子成聽。卻看到沈子成抱著膀子,懶洋洋的踱步而出,對日本武士說道:“我在大明的時候,最煩的就是看到這種人!”
“什麼人?”一休這小和尚果然不是一般的聰明,一唱一和的跟沈子成說起了雙口相聲。
“哦,有那麼一種人,明明心裏恨別人恨的要死,可是不敢動手,於是就抓著別人的衣服,口口聲聲說道,有本事你動我一下試試,老子不打扁了你,老子就跟你的姓……”沈子成淡淡的說道。
一休眼珠一轉:“這樣的人實在是很可惡啊!”
“是啊!”沈子成笑嗬嗬的看著一休,接著說道:“最煩的呢,就是兩個人互相抓著衣服,這邊說,有本事你先動我。那邊卻說,你有本事,你先動我一下試試?結果呢,兩個人抓來抓去,抓一個時辰也未必打得起來,實在是讓人無奈的很!”
這兩人在一唱一和的說著,楚方玉則忍著笑,高聲給翻譯了,她一介女流,聲音清越,說不出沈子成那般憊懶的腔調,可她這麼一學,在日本武士的耳朵裏,聽起來更比沈子成說得要諷刺的多了。
尤其日本社會的男尊女卑比大明嚴重的多,被一個女子如此嘲諷,兩個武士真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隻是讓他們上前動手的話,無論如何也沒有這個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