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錦衣衛三個字,水富就像是忽然擁有了無窮無盡的勇氣,就像豬八戒吃了人參果似的,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再看唐一鳴的時候,隻覺得威武英俊的唐一鳴渾身上下都充滿了王霸之氣,叫水富忍不住想要納頭拜倒。
閑話少敘,看那管家就要把酒碗放到嘴邊,水富大喝一聲:“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喝這裏的酒?”說罷,飛起一腳,一支肮髒的布鞋連同偌大的腳掌結結實實的踹在那管家的肚皮上。將那可憐的管家踢出去不下一丈遠。
唐一鳴讚許的朝水富點了點頭,這邊管家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酒碗在地上摔的粉碎,這也就罷了,他的臉上手上還被碎瓷片割開,身上酒水淋淋瀝瀝好不難看。狼狽之極的管家惱羞成怒,指著水富大罵道:“你小子是不是瘋了?居然敢踢我?”
水富叉著腰罵道:“為什麼不敢踢你?老子踢都踢了,來啊?想打我就過來。老爺叫你來試酒,你卻來偷喝,我看你才是活的不耐煩了。不服的話,就一起去老爺麵前評理去。”
管家冷冷的看著這個水永圖的遠房親戚,一肚子火氣想要散發出來,可是還是少了這麼一份膽量,便怒喝道:“好你個水富,今日看老子不打死你。”說著,雙手輪流卷著袖子,把胳膊肘給露了出來,顯出裏邊好大一片白肉。管家怒火衝天的看著水富,腳步卻是動也不動,隻管扯著嗓子罵道:“來啊,有本事你先動老子一下。”
水富不甘示弱,挺起胸膛罵道:“你有本事先來動老子一下?”
兩人呼來喝去,半天就是不動手,就在到底哪個小子應該先動哪個老子的問題上糾纏了足足一杯茶的功夫。那幾個在旁邊搬酒水的仆役急忙跑了過來,兩三個拉住水富,兩三個拉住管家,苦口婆心的勸說著,有說今天是老爺的大喜日子,動手豈不是傷了喜氣?有說大家都是高級家仆,怎麼能像低級家仆似的,用拳頭解決問題呢?說著說著,也就把兩人分了開去。
管家也沒了心情試酒,罵罵咧咧的轉身走了,一邊走還一邊罵道:“今天算水富這小子命好,嘿,要不是你們幾個死命拉著我,老子今天不給他打成肉餅,就算是後娘養的。”
水富冷哼一聲:“你是後娘養的,整個水府都知道,不用你到處炫耀。”
管家大怒,反身就要去撕扯水富,被身邊那幾個仆人拚命攔住,這才憤憤不平的被人連拖帶拽的從酒窖離開。
看到眾人走遠了,水富換了一副臉色,恭恭敬敬的對唐一鳴說道:“錦衣衛的大人,小人之前不知道大人來曆,多有冒犯,還請大人恕罪。”
唐一鳴冷笑道:“少說這些好聽的。你是水永圖的家人,他要是出事,你也沒什麼好果子吃,你為什麼要幫我們錦衣衛?”
水富捂著嘴低聲說道:“大人,冤枉啊,小人雖然是水永圖的家人,可一直以來,他也沒當我是親戚來看。既然他不給我麵子,我又何必護著他?再說了,水府裏邊肮髒齷齪的事情可不少呢。錦衣衛來查,那是最好不過了。小的力所能及的地方,就幫幫錦衣衛,江湖上不是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小人也是給自己謀個後路啊。”
唐一鳴不置可否的點點頭:“算你聰明,這件事之後,我會稟告大人,你有功,錦衣衛也不會虧待了你,放心吧。”
水富把腦袋點的就像小雞啄米似的,笑嘻嘻的湊在唐一鳴的身邊,隻覺得自己現在跟著錦衣衛的身邊,身價倍漲,仿佛自己就是錦衣衛似的,光宗耀祖,恨不得到處去跟人說去。
唐一鳴也不理他,把藥都下完了之後,依舊隨在水富的身後,朝他的房間走去。
再說前廳裏現在熱鬧非凡,廣州的達官貴人差不多都到齊了,百多名官員濟濟一堂,隻要是從七品以上的官員,都厚著臉皮跑到水永圖的家裏,一來是給知府大人過生日,二來就是抓住機會猛拍沈子成的馬屁。隻要錦衣衛心情好了,大家在廣州的財路就可以繼續過下去。日子清閑還有錢賺,豈不是甚好?
沈子成笑嗬嗬的坐在主人那一席的上座,陪坐的當然是布政使陶然。一群人閑話了一會兒,陶然暗中給一個官員使了個眼色。那官員會意,便開口問道:“沈大人,聽說您在京都之時,對付那些觸犯律例的官員,絕不留情。是大明的沈青天啊。”
沈子成一聽就暗笑,正文到來了,便說道:“青天?這話用在我們錦衣衛身上可不合適。錦衣衛一貫做事的作風就是,查別人查不了的案子,辦別人辦不了的官員。皇上信任我們錦衣衛,那錦衣衛就一定要做出一些事情來給皇上看看。身為皇帝親軍,這點覺悟,要是都沒有的話,那就太讓皇上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