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沈子成的命令,賀千戶頓時勇氣倍增,在升官發財的欲望驅使下,在許久未曾戰鬥過之後被血腥之氣刺激之下。賀千戶一聲呐喊,帶著手下官兵瘋狂的朝曹凱手下的弓箭手陣地發起猛烈的攻擊。
弓箭手們慌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弓箭手已經無法阻止官軍的衝擊。他們隻得把手中的弓弩胡亂丟掉,七手八腳的拿出刀劍和已經衝鋒上來的官軍廝殺在一起。曹凱憤怒的揮舞著腰刀,衝殺上前,和賀千戶奮力戰在一起。
“擒賊先擒王。”沈子成冷眼看著戰場上的局勢,雖然加起來也隻有幾百人,但這卻是沈子成第一次看到這麼多軍隊在一起作戰,一股來自骨子裏的熱血,衝擊得他渾身上下充滿了鬥誌和澎湃。沈子成回頭看著左手邊的唐一鳴:“亂軍接戰和單打獨鬥不同。我知道你的本事,不過上前去要先護著自己。幫那個賀千戶盡快把曹凱拿下。”
唐一鳴微笑著答了一聲,將一泓秋水般明亮的長劍從劍鞘裏緩緩抽出,看準了曹凱的方位。快步掠了過去。
“去你娘的。”賀千戶當頭一刀朝曹凱猛劈下去,他是軍營裏出身的將領,喜歡了大開大合的打法,刀法也是直來直去。反反複複不過就是砍,削,劈幾招。但是勝在勢大力沉。曹凱在水師休閑慣了,論起這真刀真槍的功夫,比起賀千戶還是要差了一點。勉強還在支撐著。不過,曹凱手下的官兵就不同了,水師官兵,就算再精銳,也很難是陸戰出身的步軍對手。況且人家的人數要多了那麼多,在山頭上一陣混戰,水師官兵抵擋不住,節節敗退。
曹凱咬咬牙:“大哥,這次不是小弟不想救你。實在是沒本事救你了。”心中一邊想著,一邊虛晃兩刀,想要抽空跳出圈子來。他的想法其實很實際,既然已經沒有希望去救曹仁亮,當務之急就是趕緊跑,找到自己的關係,帶著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金銀細軟,去南洋逍遙快活去。總不能為了大哥把命送在這裏吧?
賀千戶的功夫雖然比起曹凱要強那麼一點,不過也就僅僅強上那麼一點點。曹凱這故意賣個破綻,將賀千戶閃在一邊,剛想轉身逃走,忽然眼前劍光一閃,一道閃電般的劍影從麵門掠過。曹凱大吃一驚,急忙揮刀護住麵目,剛剛扭過來的身體,又硬生生的被這一劍給迫了回去。
“投降,或者被我殺死。”唐一鳴提著長劍,冷冷的說道。
曹凱隻覺得渾身上下一陣冰冷,交手一招,他就已經深深的感觸到了這個劍手的厲害。唐一鳴身上的錦衣衛官服,對他更是一種無形的壓力。就像是小偷遇到了官差,妓女遇到嫖客似的。這簡直是天敵一樣的存在。曹凱幹澀的咽了咽口水,嘶吼著咆哮一聲,揮刀朝賀千戶砍去。他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是唐一鳴的對手,與其去挑戰這個沒有希望的對手,不如看看運氣,能不能從賀千戶那邊打開缺口。
唐一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有那些不知道死活的水師叛軍想要靠近他的身體,唐一鳴輕描淡寫的三招兩式就把這些水師叛軍打發了。
曹凱和賀千戶揮舞著兵刃,激烈的對戰在一起,唐一鳴不想拖延,平肘橫劍,鋒利的長劍以極快的速度撕開空氣,朝曹凱的後頸刺去。
曹凱連在肚子裏罵一句的機會都沒有,手忙腳亂的揮刀格開唐一鳴的長劍,可是刀劍剛剛相交。唐一鳴的長劍便纏上了他手中的鋼刀,刀身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傳來,直接震在他的虎口上。曹凱覺得手臂一陣酸麻,鋼刀再也拿捏不住,脫手而出,掉落在地上。他還沒來得及反抗,賀千戶的腰刀就已經架在他的脖子上了。
“別動。動一動我就把你的腦袋砍下來。”賀千戶凶神惡煞的說道。
曹凱緩緩的舉起雙手,不敢再動彈。野風嶺上的戰鬥已經漸漸接近尾聲。水師官兵被千戶所的官軍追的無處藏身,除了少數幾個命好的快要逆天的官兵之外,其他的人,全部被千戶所的官軍一網打盡。
沈子成看著眾人回來,笑道:“果然是從來不會讓我失望的唐一鳴,一出手就把曹凱給拿下了。”
唐一鳴笑了笑,指著賀千戶說道:“大人謬讚了,這次抓住曹凱的,乃是賀千戶。”
“哦?”沈子成打量著賀千戶,讚許的說道:“沒想到賀千戶這次立下這麼大的功勞。曹凱這個家夥,鼓動水師不明真相的官兵跟他一起殺官截囚。罪大惡極。居然是賀千戶親手把他抓住。這回,我把賀千戶的功勞報上兵部。起碼也要官升一級呀。”
賀千戶喜出望外,連聲說道:“多謝大人栽培。多謝大人栽培。”他那滿臉的橫肉因為歡喜都忍不住笑得發抖。正準備再拍一拍沈子成的馬屁,忽然看到一彪人馬快步朝這邊過來。為首的正是姚千戶。這個千戶大人在對麵山坡上不知道抱怨了多久,賀千戶的命好啊,錦衣衛的沈子成居然是從他那邊上山。居然賀千戶還拿下了曹凱。這一次,豈不是什麼麵子都給賀千戶搶完了?那自己以後豈不是要看著賀千戶的臉色做人?再說了,現在大家都是千戶,鬥一鬥也就無所謂。要是沈子成把他的功勞報上去,賀千戶升官做了賀鎮撫。那以後自己還敢在他麵前放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