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不一會兒便恢複了原本的敞亮,沈子成心情也好了起來。他拉著許芝蘭的手走到床邊。
許芝蘭卻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掙脫了他的手,朝門外走去。
“芝蘭,你去哪裏?”他焦急問道,生怕她還生自己的氣。
許芝蘭卻回眸一笑,嬌俏地說道:“我是去廚房弄幾個小菜,你看這遍地狼籍倒把我弄得十分尷尬。我得親自下廚補償一下你。”
沈子成這才點頭,等著安心享用酒菜。
他不禁想,在這一段時間,他連續收了好幾個女子,也真的把許芝蘭忽視了不少,心裏不覺有些愧疚。而讓許英武去押送糧草也著實是件危險的事情,許芝蘭會如此擔心,也實在是有情可緣。
許芝蘭用手將門抵開,看到沈子成還在想事情,也認為自己反應有些過度了。他是自己的相公,做什麼應該都是為了自己家好。
沈子成看她放下來的小菜,素淡清雅,配著一碟花生米,旁邊還放著一壺小酒和兩個酒杯。突然手越過桌子握住芝蘭的手,溫柔地說:“芝蘭,我許諾你,以後絕不再收任何女子,在這麼多人之中也不會虧欠你!”
許芝蘭很是感動。男子在這時三妻四妾本是十分稀鬆平常的事情,可是沈子成竟然做出這樣的承諾,怎麼不叫她這樣一個平凡的女子不心花怒放?
她嬌羞地點點頭,忙說:“你還是跟我講講大哥的這次前往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吧。我也好稍候提醒他。”
“恩,本來我們就是講到那兒,誰知你跑了出來還哭得梨花帶雨,直叫我心慌意亂啊。”沈子成調笑道。
許芝蘭隻是覺著很不好意思,卻並不言語。
沈子成這才喝了一口酒,說道:“其實此行並沒有你想象地那麼危險,否則我也不會把這件差事攬下來給大哥。你想,山西與蒙古尚未開戰,一般都是三軍未至糧草先行。我們提前這麼多就運送糧草,算是未雨綢繆。”
“那運送那麼多糧草,人手或許會不夠,大哥他們豈不是很辛苦?”許芝蘭很是疑惑。
“因此我又支援了晉王銀子,可以及時添購糧草。帶那麼多糧草著實不安全,也不方便。於是我叫大哥去邊境上找山西大商人購買。這樣價錢即使會貴一些,不過權衡下來,倒是省下了不少人手,人也沒有那麼勞累。”沈子成解釋道。
“可是你不是說邊境也許會有蒙古探子與小隊士兵麼?”她還是有些擔心。
沈子成卻胸有成竹地說:“首先,蒙古人尚未大肆開戰,難免會有探子潛入。這探子倒是成不了氣候。反而我擔心的是那小隊士兵。要是蒙古派兵過來都是些三腳貓功夫的人那肯定不可能,但是高手的也不會在戰前派過來,萬一犧牲了對於戰爭可是得不償失。”
頓了頓,他又說:“我正是出於這兩點考慮才覺得這趟生意可行。蒙古人還不至於敢動我大明的子民。再說大哥也有一身好武藝,自保是完全沒有問題的。娘子你倒可以放心,這點大哥心裏有數。”
聽他這麼一番解釋,許芝蘭的疑慮才打消了一些,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了。不過她心情還是有些堵。
“剛才大哥他衝著我吼,這在以前可從來沒有過啊!”
“那便是你擾了大哥的雄心壯誌,他認為此行可行,已經勝利了一半了,你又出來為他擔心。他實際是不想為家人添憂,加上之前嶽父大人並沒有明說,其實大哥心裏也在思量,不想被你打亂了思緒。這才有些火氣,你該不會以為大哥他不疼你了吧?”
許芝蘭這才徹底地放心了,沈子成將她扶到床邊,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
“我原想,做個錦衣衛的官倒也方便做生意,沒有想到皇上對商人還是很忌恨。做官的不能從商,我倒少了一個愛好可以念想。倒是我們沈家還可以出現在市麵上。我本來的目標就是做山西最大的商人,如果這次與蒙古大戰我方得以得勝,想必晉王會在皇上麵前提到不少我們家的好處。打行此行倒也有些便利可以圖,這樣我們的未來豈不是更好了麼?”
沈子成有一大家子要養,衣食住行到處都要花錢,雖然這些積攢的錢也確實不少了,可是他那經商的頭腦不用實在可惜,愛好不能繼續也很遺憾。所以他明著是錦衣衛督查風聞司的同知,暗裏也要幫襯著家裏的生意。
他為國家做了那麼多貢獻,想必老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清閑好過的。
兩人合衣而眠,相擁而睡,著實幸福而香甜。
第二天一早,許芝蘭在沈子成的陪同下向自己的哥哥告了罪,兄妹又重歸於好。沈子成便尋思著將一些注意點再仔細交待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