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連君之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自願站到這樣一個尷尬的位置來陪伴一個男人——與他的妻子一起。
煎熬
我在浴缸裏放鬆自己緊繃的身體,溫水與空氣交界的地方有種隱忍的冰涼。我知道連君在外邊等我,卻任由自己沉浸在昏昏欲睡的感覺中。巨大的疲憊壓向我。剛剛跟他吵過。也許他已經開始厭倦我了,最近爭吵的次數越來越多,每一次不安的爆發都在我不堪重負的神經上纏繞更加緊繃的弦。
遇上連君之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自願站到這樣一個尷尬的位置來陪伴一個男人——與他的妻子一起。
我知道連君不可能離婚。她成熟知性有風韻,並且給了他一個活潑可愛的兒子,一個溫馨的家庭。她知道我的存在,卻始終在這場戰爭的後方氣定神閑巋然不動。我很清楚,對於她這隻母獅子而言,我隻不過是在她尾巴上嗡嗡亂叫的蒼蠅。
可是我還是禁不住地去幻想……
一開始我隻是想玩玩,可還是認真了。連君是那麼好的男人,我根本不舍得放手,我根本不甘心當個附屬品。我開始有意無意暗示他離婚,開始表示我渴望成為能夠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的女人。但這一切都被他拒絕了。
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每日每夜我都在這種煎熬裏掙紮。要怎麼樣才能滿足?我覺得自己在沉淪……
凶器
“水蓮?水蓮你在裏邊幹什麼?水蓮?!”
我被無法抑製的疼痛壓迫和浴室門外的高聲叫喊驚醒。脖子上的壓力讓我幾乎窒息。我本能地在浴缸裏掙紮著,但在光滑的浴缸裏無濟於事,我根本使不上勁。
水嘩嘩作響,有些灌到了我的嘴和鼻子裏,呼吸變得更加困難。我的手終於觸摸到脖子,一大束水淋淋的東西纏繞在那裏,像絞索一樣在慢慢收緊。我感覺有人在我的身後,不斷地拉那絞索。
我要被勒死了……這個念頭剛閃過,我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奮力坐起。脖子上的壓力驟然消失,血液衝向腦子震得我發暈,嗓子裏和鼻子裏的積水嗆得我不住地咳嗽。理下脖子上那圈東西,我看見手上握著的是我濕潤的長發,閃著黑亮的光澤。
溫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冰冷刺骨。
什麼時候我的頭發纏住了脖子?鏡子裏,我脖子上暗紅的印痕清晰可辨。身體的附屬品居然能成為殺死自己的凶器,這太可怕了。最讓我覺得寒意頓起的是,那時,我的頭發就像有生命似的——我的頭發要殺死我……
“你想得太多了,小傻瓜。”連君一如往常地溫柔地抱我,吻著那印痕說,“一定是你躺在浴缸裏睡著的時候頭發不小心才纏上去。別想太多。以後別那麼任性,好不好?別總是像孩子似的鬧……我們這樣不是挺好的嗎?”
我一點也不想聽。差點被詭異地勒死,這件事情讓我又敏感多疑起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聽我說完這麼恐怖的事情,他眼裏流露的失望多於驚訝。
他在失望我還活著嗎?
半濕不幹的頭發披散下來。曾幾何時他靠在我耳邊誇讚它的美麗,今天回想起來卻像惡魔的呢喃一樣,不覺讓人心底發寒。
仍舊是他的懷抱,可是今晚我在其中感受不到絲毫溫暖。
勒死
“你是說,你們周末去了A區的別墅?”
李杏算是我的閨中密友,也是我身邊唯一一個知道我跟連君是怎麼一回事的人。她顯然對這件事很驚訝。我還沒告訴她我被自己頭發勒個半死的事情呢,隻是去別墅住一晚,至於這麼大驚小怪麼?
“隻是去那裏……”
“不,你先聽我說啊,我不久以前剛聽說在那裏發生的一件事。”
她很認真地看著我,說起了那件事情:
“一個男人帶著情人去A區的別墅度假。那陣子兩人常常爭吵,因此想換個環境緩和一下。
不想兩人在別墅又發生了矛盾,情婦再次要求男人離婚,但如往常那樣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