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夢靨(二)(1 / 2)

自思燕做惡夢的事發生後,聶成幾乎寸步不離,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思燕身上,他害怕她會再做惡夢,害怕思燕醒來會看不見他。從未想過思燕會對他如此重要。

“成兒,不用擔心,肯定會醒過來的。”

“聶成見過花仙。”恭敬地行了個禮。

“不用對我那麼客氣,現在就隻有我們兩,沒有外人。叫我姨母就好,不然我會傷心的。”

聶成點了點頭,弱弱地叫了聲姨母。

花仙阿母與聶成的母親曾是最好的朋友,算起來,花仙阿母是他的長輩。得知聶成的母親仙去的消息,花仙阿母哭了數日,人間,天界不知枯萎了多少花兒。自那以後,便不再與他人親近。於花仙阿母而言,聶成的母親是她唯一最好的玩伴。為了將這個位置留給最美好的她,便不再為人敞開過心扉。

“你若是真的關心她得先照顧好自己,如果她醒來,知道你為了她也病倒了,叫她又怎麼能安心。”聶成和楚楚是她的孩子,花仙阿母把他們當作自己的孩子般疼愛。原本人死是不能複生的,但是,當年見著成兒那般心痛的模樣,做姨母的無論如何也不能置之不理。更何況成兒除了那雙眼睛之外,像極了他母親。雖然知道這麼做是違反天規的,但是她還是做了。換來的是她這一生不能踏出花仙園半步。花仙阿母從未後悔過自己的決定。她至今還記得當年成兒拿到三色堇的種子的時候的神情。

“姨母,她會醒過來的吧?”

“當然,有你這麼心心念念想著她,她又怎麼舍得不醒過來。”

“也不知道她睡了這麼久,夢見的都是誰。或許是伊仁吧,她開眼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伊仁。她是一朵想念的三色堇。”說到此,聶成的目光暗淡了幾分。

“姨母並不清楚為何會這樣,畢竟,這是先列。何況思燕的前世苦苦思念了一輩子,最後鬱鬱而終,會成這般也是無可奈何。姨母也嚐試過去改變,可惜天命不可違。原本這也已經違了天命。”抬頭張望外邊這蔚藍的天空,算起來,也有十幾年未出這花仙園了。外邊的世界雖然總有消息傳入,卻無緣去見上一眼。罷了,這樣的日子早就習慣了。

“姨母,對不起,是成兒害的您,相信成兒,總有一天我會帶您出去的。”這是聶成對自己的承諾。自己虧欠姨母的,已經太多太多。

花仙搖了搖頭。“沒關係的,姨母也樂得待在這花仙園了,你看,這兒鳥語花香,若是真要我離去,我還不舍得呢。”其實,隻要看著他和楚楚好,自己就安心了。他們是她的孩子,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小屋子裏,思燕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她一刻也不敢閉上眼睛,快要睡著的話,就用力掐自己的手臂,疼痛會讓自己清醒一點。兩隻手臂,已經被她弄得滿是淤青。這個小屋子到底要把自己關多久?思燕也不清楚已經多久不吃東西了,之前可怕的場景已經讓思燕無暇去想別的。思燕的神經無比緊張,如驚弓之鳥一般。她不清楚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她知道自己的樣子一定很憔悴,她不希望楚楚和伊仁來救自己,害怕伊仁瞧見自己如鬼一般的樣子。

“聶成,聶成,我在這……”極小的聲音,連思燕都幾乎聽不見。說完思燕就暈了過去。

刺眼的陽光將思燕從睡夢中喚醒。張開惺忪的雙眼,這,這裏是!這麼熟悉的院子,還有自己的小花,回來了,終於回來了!思燕激動萬分,高興的想蹦起來,可是,身子太虛弱了。蹲在水池邊細細地打量自己,這人,真的是自己嗎?憔悴成這樣,臉上幾乎都沒肉了,像餓了幾個月骨瘦如柴的老婦。趕緊起身朝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已經好久沒有打理自己了,不希望這個樣子被人瞧見。

“喲,這位老婆婆是誰啊?長得這般嚇人,是誰放進府裏來的,給我趕出去。”還來不及邁開步子,劉語菲領著一群人就過來了。思燕害怕得想逃,卻怎麼也邁不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