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身子難受，聶成便不讓思燕參與婚禮的打理，不過總是這不放心那不放心，非要親自出麵這點點，那看看才放心。忙碌間，不知不覺，婚禮的這一日就過去了。吃喜酒的人都離開了，鬧新房的隊伍也都慢慢散去，窗紙上淡淡地印出楚楚依偎在伊仁懷裏的模樣，叫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今夜真漫長，久久無法睡著。大概聶成也一樣吧，楚楚是他一手拉扯大的，兄妹兩人相依為命，他自然是舍不得。
躺在床上，腦海裏全是楚楚依偎在伊仁懷裏的模樣。
“咚咚咚……”
“誰？”誰這麼晚了還沒睡。答案似乎也顯而易見。
“陪我喝兩杯。”聶成一臉滄桑。在他心裏，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人可以與楚楚相比了。今日楚楚嫁人，他心裏估計是難受的吧。
“嗯。”
他提了兩壺酒就進屋來。一股酒味立刻在房間蔓延。看來他已經喝了不少酒了。
“我就是個混蛋！就這樣草率將妹妹嫁給了那伊仁。屈屈小人，何德何能得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的青睞。”他情緒無比激動，一杯接一杯。
“你不是混蛋，你是好哥哥。”
一聽聶成提到伊仁楚楚，心裏便笵起了酸楚。一杯酒猛地下肚，一下子嗆得不行，咳了好幾聲。
“不會喝酒還學喝什麼。你知道嗎？楚楚嫁給伊仁，我居然還有一點點竊喜。我竊喜那伊仁喜歡的是楚楚，我竊喜他心裏沒有你的絲毫的位置，我居然就為了自己的私心，草草地就將楚楚嫁了出去。我對不起她……”第一次見到聶成流淚，心裏有些心疼。一杯酒下肚，思燕開始有些迷糊。輕輕為聶成拭去眼角的淚。又是一杯下肚。
“不許亂想，他們兩原本就心心相依，他們兩是真心相愛的……我這麼每日每日地想他，根本就是一個笑話。這根本就不是愛情，隻是想念，可是，這都不是愛情，那什麼才是愛情，我能擁有真正的愛情嗎？”這是思燕的真心話。
一滴冰涼滑落，用手輕輕抹了抹眼角，這是什麼？淚，我居然流淚了，沒有心疼，是真心祝福他們兩人了。是在為自己流淚，為自己不清楚的情感流淚。
“楚楚從小就一直是我照顧的，娘親離開的時候，她甚至還沒張開眼。都是我，都是我！”
“……”
聶成那根本不是在喝酒，而是灌酒，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清醒了，而思燕第一次喝酒，沒有個度，第一杯就迷迷糊糊。
兩個人各自喝著，各自說著自己心裏的痛處，也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
後半夜的時候突然起了風，下了場大雨，一場秋雨，一場愁。昨日鬧騰了一夜的雷神府一團糟，花瓣落了一地，來不及清掃的垃圾也濕答答地貼在地上，窗花似乎流著血淚，許諾著一輩子的愛情，愛情本來就是痛苦與甜蜜並存的。竹葉滴著水珠，透著生機，看不到一絲疲憊的“舊影”，新的一天，來了，丫頭小廝們，也開始忙碌起來。
“聽說沒？昨夜，王爺留宿在思燕小姐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