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狼城、啟明帝國西北戰線之上,唯一一座凸出帝國防線的邊關首城,也是邊關重城,因為他就像一把匕首一般深深的插在了那彪悍的天狼帝國疆域之中,讓這支西北的天狼的凶性,無時不刻不掣肘於啟明帝國的先手之筆。
街道之上,狄靖身著新郎袍,常年的軍旅生涯,讓此刻的他看上去頗為精神奕奕,雖膚色略顯黝黑,卻頗為難得沒有多少在烈風下的粗糙蒼桑之感,甚至若是再白皙些,說不定還會有著那麼一絲眉清目秀之感,就好似他那身邊的弟弟狄軒一般。
如此說法,也正因為此。
與其相貌一般的弟弟狄軒就因為皮膚白皙,而顯得眉清目秀,加之一身儒衫,便顯得頗為的儒雅知禮,挺拔端正的身形,即便騎馬絲毫也不會受到影響,倒是給人一種少年老成之感。
或許也正應了那句古話,相由心生,那不同的膚色,讓兄弟二人的氣質、舉止看上去便有著極大的差別。
相較之老持穩重的狄軒,正襟危般的坐在那駿馬之上,古靈精怪的狄靖便活潑了許多,便是坐在馬屁上,似也閑不下來,動個不停,神色之間更有一股,猶如那軍中烈馬般的桀驁不馴之氣質流漏。
看著狄靖那般,狄軒不禁搖頭苦笑道:“兄長!你怎麼還這麼動個不停,馬上便要到孫老大人家了,要知道君子之禮,首看一個人的衣裝,需衣冠端莊合體,哥哥你的衣冠,我方才為你親自整理了一番,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
隻是馬上便要到孫老大人的府上,兄長可還記得我之前所說的舉止之禮,須知三禮之中《儀禮》皆有明文記載,軍旅之事為軍禮,冠婚之事為喜禮,賓客之事為賓禮,此三者之中,自是有著諸多不同之處,雖少不得要兄長極難適應,但今日,後二者之禮卻是頗為的重要,所以、、、”
“哎!得、得、、、!我說老弟啊,你啊,這什麼都好,可就是這尊禮守規的性子啊,怎的比起軍中那老監軍,還要古板了些呢,要我說,這男兒就當如那翱翔蒼天之雄鷹,縱不能翱翔九天,也要胸懷萬丈,豪氣幹雲,而且小爺那麼小的時候可就吃過龍肉的人,翱翔九天也指不定是早晚的事。”
狄靖是說得豪邁無比,可是當其眼光看向那狄軒猶如老夫子般不為所動的神色,以及麵帶微笑看向自己的置疑眼光時,隻能垂頭歎息道:“唉!罷了,這麼多年了,咋就沒一個人相信小爺我遇到過龍呢,等這次啊!那個老道士,不!是高人來了,我定要他給你們露一手。
至於咱哥兩這性格啊,也就不要那老頭改了,就這樣指不定也挺好的,起碼家裏要都像我這樣,估計,老頭那胡子得整天氣的飛起來嘮,至於娘嘛,少不得也得操心死。
對了,你說的那些個什麼三禮,四禮的,暫時放心哈,眼下還忘不了,尤其啊,是去孫老大人那裏,對於那位老大人,不僅老弟你們這些讀書人尊敬著,我們這些個武夫粗人,對孫老大人的昔年一些壯舉,可也敬佩著呢。”
聞言,狄軒的眼神稍稍緩和了些,緩緩策馬靠近狄靖,低聲道:“兄長,我想你也知道,今天的這場婚禮,若是成了,自然一切皆好,可若是因我們這邊失了些禮數,而招致非議。
怕是對我們狄家是極大的不好,這樣的話,莫說父親,以母親的性子以及與孫家的關係,怕也會極為難堪的。所以啊,你也別怪我這做弟弟的話多了些!”
“嗬!放心吧!老弟,這事能成便成便是最好,這裏麵的一些事,雖然都不知道那位孫老大人到底是個想法,可我不知怎的,總是覺得心裏有種不好之感。
索性今日我便放開了擺個樣子,真要出現了什麼岔子,事情也好盡量往我這身上來啊!”
“兄長且可放心,有弟陪同,我們狄家該做到的,一樣都不會少,這件婚事不管結果如何,半點也別想讓我狄家的人受到一絲不好的評價。”
“嘿嘿,有你這話,哥聽了也提氣,就像咱老頭經常說的,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今天咱哥兩就去收了孫家的那條母老虎。”
“兄長!切莫亂說話,孫老大人於我們這些邊關寒門子弟,畢竟有著傳道授業之恩,相信我們隻要一切按照禮儀來,孫老大人也不會為難我狄家的,須知天地君親師、師者,雖在親者之後,但也要以、、、。”
狄靖斜身,一把搭住狄軒的肩膀,歎氣一聲道:“老弟啊!我的親老弟啊!我那熱血的話啊,你便當我聽話的表現就行,就不要再與我說那些禮啊,儀啊什麼的。”
聞言,狄軒笑了笑,便識趣的沒有再說話,對於這次的婚禮,雖然他兄弟二人都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的氣息,但麵對這次的事,其父母不知為何並無任何言語,再加之他也素來敬仰孫老大人的品性,所以雖心中懷有戒心,但依舊秉持禮法,想將此事盡量做得盡善盡美,讓這場婚事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