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我還十分瀟灑地拒絕了出水那廝的好意。後一刻我便悔得腸子都青了。蓬萊洲這鬼地方今日不知刮了什麼風,嘩啦嘩啦吹得我頭疼。我趴在碧遊宮不遠處的一個破池塘的圍欄上,凍得直打噴嚏。
“混蛋!老子才不稀罕和你認識!你就摟著你的小情/人高興吧!我才不會吃醋,我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阿嚏!臭出水,也不知道出來找我!阿嚏!阿嚏!...”我一個人在池塘邊碎碎念著,我抹了抹被凍得通紅的鼻子,又將手往袖子裏縮了縮。實在太冷了!好想回碧遊宮烤火。不行,那樣豈不是太沒麵子了。一個聲音不斷得提醒我。水妍,你還嫌自己不夠丟人嗎?所謂不爭饅頭掙口氣,凡人尚且如此何況你還是個神仙,你可以忍到宴會結束的。我對自己勉勵道。
這麼想著,我感覺身心受到了極大的鼓舞!可是,蒸饅頭,熱騰騰的味道一定不錯。此時他們大殿裏一定吃得正酣,剛才在裏麵都沒怎麼好好吃,太遺憾了。還是回去好了,把東西都吃光,氣死他們。反正麵子早就丟光了,死豬不怕開水燙,我可以放開了吃。
我攏了攏衣襟正打算回去,突然瞟見架在池塘上的小橋上多了個人影,遙遙望去是位老者。
“你過來。”他突然朝我招了招手。
我瞅瞅周圍也沒旁人,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您找我啊,天君。”
那老者頗為驚訝。“你知道我是何人。”不知道才有鬼。除了天君你老人家,九重天誰敢在自己的袍子上繡個龍紋,嫌命長不成。我心中腹誹,麵上卻裝得十分虔誠。
天君順著我的目光低頭看向他玄色長袍上繡的龍紋,笑了笑。“是我糊塗了。”他微微頓了頓後,話風一轉。“你覺得靈寶天君的酒宴辦得如何?”
難道天君是怕靈寶天君家的廚子手藝不好,先來探探情況。
與天君談話不比常人,我不敢耽誤太久,連忙誇讚道:“自然是沒得話說,宴會辦得十分熱鬧,果品菜肴一應俱全,十分美味,尤其是一道糖醋鰱魚更是天上有地下無的美味。”雖然我被魚刺卡著了。
天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過了半響說道。“若是換作你,你可願意做這辦宴之人?”
“啊?”我愣。我果然隻能做個低微的小仙,說道揣測聖意我一點也不拿手。
天君見我久久不回他,體貼地補充道:“原是我的不是,沒問清楚。你說這酒宴熱鬧,菜又做的如何如何美味。但像參與這樣的酒宴,也不是常有的事情。倘若是這辦宴之人就不同了。”
我聽得懵懵懂懂。“天君是要同我講魚與魚竿的道理嗎?這個我聽師父講過的。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魚是目的,釣魚是手段,一條魚能解一時之饑,卻不能解長久之饑,如果想永遠有魚吃,那就要學會釣魚的方法。天君是要同我說這個嗎?但水妍認為,喜歡吃宴會上的東西,也不一定要做辦宴會的人。其實我做個廚子就可以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