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逃(1 / 2)

危機來的往往出人意料的快,密道雖是被眾人用石塊封死,可他們封得住密道,卻封不住這寧安方圓千裏大平原上的遊騎探馬。

看著往這邊逼來的遊騎,宋剛默默的估算了一下“看火把隻有四十來騎……控弓!一個都不要放走!”

“把弓收起來,隻聽馬蹄,便有一佐。”

“少將軍!”

“大人!”林霄此刻已經端坐在了馬背上,哪裏還有半點被砸暈的樣子。

想來也是,陳雨棠一個小姑娘能把他砸倒已經很不錯了,隻是沒想到林標統的情緒轉變如此之快,令人乍舌。

林霄心裏很清楚,平曠地區的斥候是最可怕的,他們分批拉網而進,而可以擔任斥候的人非精兵不可,而一旦讓一個人脫走,就將麵對無盡的追殺。

林霄知道,在這種光線下,想要將遊騎盡數射殺,根本就不可能。他從容的拔出了長刀“擎刀,殺出去。”

“長刀……”林霄把那個“刀”字拖的很長,於此同時他講手中橫刀斜指夜空,刀鋒像流星一般暮然劃下“出鞘!”

“怎麼回事?!”滾滾鐵蹄來得毫無預兆,漆黑的夜幕中如鬼魅般掠出六百餘玄甲精騎,百餘人的斥候隊不可避免發生了騷亂,火把掉在了地上,映著淩亂的馬蹄。

“這是造孽啊……”劉丹此時見到了令他永生難忘的一幕。

林霄口中剛剛蹦出那個“鞘”字,六百多鐵騎融於黑夜,隻見猩紅戰袍搖曳似火,聲勢卻宛若雷霆。

接觸的瞬間,刀刃寒芒閃過,刀尖血光綻放,二十多顆人頭拋向空中,摔落在地上之後打了幾個滾。無頭屍體便從馬背上無聲無息的滑了下來。

“撤!快撤!回去報……”斥候佐領的話永遠的爛在了肚子裏,一支上了墨的羽箭憑空封住了他的喉嚨,這一箭,成了斥候們潰敗的開端。

林霄本來頂在隊列的尖端,左衝右突之下卻是衝到了斥候們的背後,他調轉馬頭,從鞍包裏取出箭矢不斷激射出去,三石強弓,挨著就死,擦著就傷,瞬息間數人中箭,人仰馬翻。

隨著距離的接近,林霄背起弓拔刀而出,他是個將官,他崇尚沒有懸念的戰鬥,但是他更喜歡身先士卒,用最快的速度和最強的攻擊撕碎眼前的敵人。

何況燕遼軍的騎兵早已經在圍著斥候們絞殺,根本就不需要什麼謀略和計策,他需要的,隻是一種能把喪父之痛拋卻的發泄方式。

而讓人忘卻傷痛最好的方法,就是搏命,就是那種生死一線,血順手中劍的搏殺。

他一言不發的揮舞著手中長刀,橫刀在他的手裏仿佛一匹餓狼,但凡是敢接近他的人,都毫無疑問,嚐到了狼吻的滋味。

最後一個斥候倒在了地上,劉丹才從震撼中驚醒“這不是戰鬥……這是屠殺啊!”

“嗒嗒……”血手順著長刀的刃口溜下來,滴在鬆軟的土壤上,林霄渾身浴血,他沒有擦去長刀上的血跡,也沒有去抹那滿臉的血汙。

他沒有動,燕遼鐵騎們也沒有動,他們和他一樣,勒住了馬,靜靜的看著前方,仿佛是在等待著什麼人的到來。

“嘩啦嘩啦……”

良久,劉丹聽到前方紫溪淺灘上的出水聲,那聲音一開始還為不可聞,片刻後卻成片響起。

“久聞燕遼鐵騎,天下無人能出其右……”數千火炬盡起,萬千甲士軍陣阡陌,塔盾成槍,長槍如林,披堅執銳者陳列在前,強弓硬弩伺機而後。

一名相貌平平的將官騎著五花馬立於陣邊“前有萬餘披甲士,後有數千追兵,曹軒今日倒要看看,諸君如何從我瀾滄軍重圍中安然脫身!”

“領江浣劍!天河飲馬!”瀾滄軍士們用手中兵刃敲擊著地麵,牽動著眾人的心跳,隨著他們加快敲擊的頻率,眾人隻覺得一顆心要從胸中跳出來。

“全軍聽令。”林霄語氣平淡,那薄涼的嗓音卻給了人一種可靠的感覺,他又一次緩緩的舉起長刀“燕遼鐵騎……”

“天下無敵!”燕遼軍士的呐喊中,林霄一拉馬韁,像是用蠻力把馬拉回了頭一般“撤!”

仿佛是提前商量好了一般,燕遼軍的騎兵們默契的回轉方向,將協帝、劉丹等一眾人護在正中,長嘯而去。

曹軒看他們來去如風,絲毫不亂,卻是苦笑一聲“先攜滾滾雷霆而來,後裹瑟瑟西風而去,嗬,這位林少將軍,還真是把我們瀾滄軍給看扁了。”

他身邊的校尉有些猶豫“曹將軍,我們要不要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