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傳國玉璽 下(2 / 2)

就見他信手一拋,董華驚慌的躍起將玉璽抱住,摔倒在地也渾然不知疼痛,他仰躺在地上,喜滋滋的撫摩著傳國玉璽“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哈哈哈……”

他兩眼放光,狂笑不止“玉璽在手,大齊天下已半入我手!”

趙知麟慢了一步,惱怒的將長槍指向董華“董華!把玉璽給我!這種東西豈是你能染指的!”

“哼,姓趙的,我是天命所……”他的後半句話再也說不出來了,趙知麟一槍便削飛了他的頭顱,結果了他的性命“傳我將令!投降者不殺,頑抗者殺無赦!”

“董大人!”上官被殺,曹軒豈能坐得住,他拔出長劍“這莽夫殺了董將軍!弟兄們!給我滅了左衛的兔崽子!”

瀾滄軍沒有燕遼軍的強弓快馬,沒有彪驍軍的堅甲利兵,也沒有巴郎名將柴勳那樣的用兵奇才,他們之所以可以稱雄中原,靠的就是士卒驍勇。

當這支軍隊四分五裂混戰在一起,那種令人歌頌的驍勇,卻是顯得如此的血腥殘酷。

雙方殺作一團,如果說之前與燕遼軍之間的戰鬥是生死仇敵間的搏殺,這一刻,他們手足之間的殘殺,就是野獸之間的相互捕食。

盾牌與盾牌相撞,不斷有人被長槍刺中倒地不起,那些本來能爬起來的,也在倒下的瞬間被後排的軍士踩得血肉模糊,沒有任何人去理會被踩踏者的慘叫,沒有人在意腳下骨骼碎裂的聲響,更沒有人理會噴薄而出的鮮血。

在這修羅地獄一般的戰場上,趙知麟把天下第一猛將的勇武展現得淋漓盡致,無論是盾牆還是槍林,都無法阻擋他的腳步,厚實的盾牌和硬皮盔甲根本無法對他手中銀龍造成任何的阻礙、

長槍在他手裏宛若一輪滿月,月光所過之處,長槍像稻草杆一樣折斷,盾牌像窗戶紙一樣裂開,軍士們連人帶甲被絞得血肉橫飛,他走過的地方,就像是被雷打過一般,遍地殘值斷臂,裂甲碎矛。

但是他卻前進的很慢。那些彪悍的士兵猶如飛蛾撲火一般,毫無畏懼的衝進那死亡光輪之中,他們在用自己的生命與血肉,來鈍化趙知麟的槍刃。

這場令人作嘔的鬧劇,似乎觸怒了上蒼,本是月明星稀的夜空,不知何時飄來了漫天的陰雲,大雨一來,就如同瓢潑一般,仿佛是要洗刷掉這楊柳煙波之地的血汙,但這也隻能是徒勞。

大雨將血汙帶入紫溪,血水把紫溪染得猩紅,卻洗不掉青草上的紅色露珠,剛剛被洗刷幹淨的嫩草,下一刻又被血汙給染紅,連蒼天,也無能為力了。

本就鬆軟的泥土,在雨水的浸泡與戰靴的踐踏之下變得泥濘不堪,但這泥濘完全無法影響士兵們的腳步,他們的腳下早就墊了一層堅實的毯子,用軍士遺體鋪成的毯子,這條毯子永遠不會變軟,隻會越堆越厚.

戰況愈發焦灼,趙知麟身處亂軍之中,在曹軒的調度下,他和自己的部下們被完全的分割開,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緊張之色。

他的頭腦很清醒,久經戰陣的經驗讓他快速的找到了問題所在。

他的兵力比曹軒雄厚的多,自身更是勇猛無雙,戰況之所以如此焦灼,緊緊隻是因為一個人……

他將利箭一般鋒銳的目光投到了忙碌的曹軒身上,就是這個一直默默無聞跟在董華身後的副將,給他帶來了如此之多的麻煩。

趙知麟一步一步的像曹軒這邊逼近,他每前進一步,地上必然會倒上兩三具殘缺不全的屍體。

曹軒此刻非常無奈,他也想過對方會攻擊本陣,所以派遣了整整一旗的兵力跟在正麵軍陣的後麵,充當機動預備隊,可是,他從來沒有想過趙知麟會以一己之力突破陣線殺過來。

“我還是太低估他了……”對於曹軒來說,這個苦果實在是太難咽了,他這裏就隻有一曲護衛,在武力方麵能稱得上將官的,也就他自己一個人,可是對付趙知麟,將官的武力真的就有用麼?

趙知麟將長槍橫在腰間,快速的轉動步伐,沉重的槍杆加上他的力道,五十餘名護衛的盾陣頃刻間便四分五裂,曹軒麵如土色“整整一標人馬……居然攔不住一個人……”

“既然要死,那就用這一條命,來捍衛我作為武人的尊嚴吧。”

長劍出鞘,曹軒踏步上前與趙知麟對拚了一擊,長劍險些脫手而出,鮮血順著炸裂的虎口沾染在劍柄上,他此刻連再度出手的能力都沒有了。

曹軒的反應與林霄當初別無二致“怎生……猶如萬斤重……”

“敗了……罷了……”曹軒絕望的看著電射而來的槍刃,在眼中逐漸變成刺眼的槍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