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林軒坐在躺椅邊“表哥,你千萬不能有事……”
房門輕叩,老板娘的聲音透過房門“姑娘,方便我進來嗎?”
高林軒打開房門,衝著老板娘甜甜一笑“內掌櫃說笑了,哪有什麼方便不方便的,您可是我和夫君的救命恩人。怪我心急,我叫林軒,還未請教內掌櫃的名字。”
她是由衷的感激這位老板娘,如若不是這熱心的婦人,他們此時不知會是怎一番光景。她此時卻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林姑娘太見外了,你家相公是少將軍的部將,算起來也是我父兄的同袍,不必如此客氣。至於我嘛,我叫李子彤,你若是不嫌棄,就喊我李大姐吧。”
也許是門前那一幕著實讓她看得揪心,李子彤對這個嬌俏可人的姑娘頗有好感,說起話來也格外親熱。
“水燒好了,我幫你們準備了些換洗的衣物,不過之後就要看你自己了,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可不方便在場。”
“這……”高林軒麵若火燒,輕咬著嘴唇別過頭去“李大姐……莫要拿小妹說笑了……”
“她居然還害羞了。”李子彤捂嘴輕笑。
“好吧好吧 ,快些把你家相公扶過去,他本就在發熱,老是捂著濕透了的衣服可不好,換洗的衣服我幫你們準備好了。他要是發汗你記得要擦掉汗珠,給他喂水,你等天明的時候去附近的藥鋪……”
李子彤叮囑了高林軒一番之後,便笑著帶上房門離去了,留下她獨自一人在屋裏犯難。
“這怎麼可以……”本身,有血緣之親,這一路上高林軒與林霄在一塊也沒有什麼顧忌。
可經過李子彤這麼一說笑,聯想到後麵的事情,高林軒現在確是連看都不敢看林霄一眼,但是把林霄放在那裏也不行“反正也沒人能知道……表哥也不會知道的……”
但是這種鬼話連她自己都不會相信“不行啊……連想一想都要羞死人了……”她捂著臉低下頭,恨不得有個地縫能讓她鑽進去.
“要不……我把表哥直接扔到池子裏吧……”
看著林霄唇白堂黑,她又心疼不已。若不是他把那席紅袍裹在了她的身上,又何至此般境地,他舍命護那傳國玉璽,又舍了那帝王之物,護她脫險。
“高林軒,你太自私了……”
她含羞帶怯,替他散去那一身戎甲,輕解霓裳,羽衣墜地。她把頭深深埋在他的懷裏,是的,他看不到的,可為什麼,她還如此的忐忑。
一雙纖手抹去那一身傷痕煙沙,一汪清水,洗淨了一世凝脂鉛華“君若能歸,娶我可好?”她擁著他低語,又不禁莞爾,他看不到,自然也就聽不到。
碗蓮出水,束一身清荷紫衣,為他著上白袍綸巾,覆上薄薄錦衾,擦去他額頭的汗珠,含一口清泉,一縷甘冽,帶著她唇齒間的幽香,灌入他幹渴的喉中。
高林軒就坐在床頭,小心翼翼的照看著林霄,盡管她很累,卻又樂此不疲。此刻相扶相攜,他不是那個宮牆之上喝退萬軍的悍將。她,也不是那九霄明月,卷中桃花。
直到林霄的麵色好了少許,高林軒方才安下心來,坐在了銅鏡之前,梳弄妝容,棄了金雀釵,藏了玉搔頭。
如意輕屏風靜,落得幾分冷清,她看著鏡中那有些憔悴的麵容,強打起幾分精神,因為此刻已是天明。
高林軒看了看林霄並無異樣,才放心的推門而去,她心裏牢牢記著李子彤的交代,現在她必須到當鋪去。
燕遼軍斷餉俞年,她久居皇宮,二人身上可以說是一個子都沒有,又何來金銀配藥療傷。
店內已經有了不少客人,李子彤忙碌中暮然見到高林軒的身影,不由一愣“林姑娘,你勞累了一天,怎麼不多歇息會?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姐姐不必麻煩了。”高林軒拉住了李子彤的衣角“夫君尚未脫險,我怎吃得下,睡得著……小妹就不叨擾姐姐了,夫君還等著藥救命呢。”
辭別了李子彤,高林軒出了客棧,一路上尋著當鋪,路人們見鎮上忽然多了這麼一號嬌俏女子,紛紛議論這是哪家娘子,誰家姑娘,自然也就樂得為她指路。
托了這美貌的好運,沒費什麼功夫她便尋到一家當鋪。
高林軒把那支一支戴在頭上的金釵放在了櫃台上,那老邁的掌櫃似是老眼昏花,拿起金釵細細端詳了好一陣子,又打量了高林軒一會。
“姑娘,我雖不知你是何人,但老夫能從你舉止言談中看出,姑娘決計不是那種缺幾十兩銀子的人,該是顯貴之後,老夫不敢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