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三兩下將胡須刮得一幹二淨,將小刀奉了回去“多謝南宮都統,大人此來想必有要務,冒昧請大人中軍詳談。”
“看來這碧眼倒是把我之姓名給透露了,本府此來放鷹,並無軍務,不過……”南宮都統饒有興致的打量了林霄一番,突然將長槍提起來“我看你似有心事,你我打上一場解悶如何?”
“這……軍中明令禁止私鬥……”
“我燕趙戰將比武,談何私鬥?貴官莫不是看本府是一女子,便心生不屑?”
“林霄不敢。”林霄苦笑一下,話說到這一步,也隻能打了。他後退兩步,將長刀拔出鞘來“大人先請。”
斜陽映影,一身鮮紅赤雁甲的女武將手握長槍,槍尖指著地麵,槍杆背在背後,左臂微微一揚,那金雕竟順從的飛到馬背上“忘了告訴你,我叫南宮落雪。”
林霄愣了一下,就見一道影子飄然而來,飄逸靈動,難以琢磨。林霄也動了,雖然南宮落雪身影有些模糊,但他卻是直接朝著那道影子衝過去,好似下山猛虎,勢不可擋。
林霄腳步不停就是一劍橫斬,南宮也是腰肢一扭一槍刺過來,針尖對麥芒的一擊,眼看就要刀兵相接,南宮落雪突然側移一步,還在半途中的直刺就變成了橫掃,直擊林霄肋下。
先前看她下馬動作流暢輕盈,林霄便知道此人必定武技卓絕,此時見她變招,心裏也到不慌,旋即將長刀反握於左手,貼在腿上旋身撞開槍杆,拖刀跨前兩步,一刀撩向她胸口。
南宮落雪心裏一驚,收槍急退閃過刀刃。林霄怎肯放過如此機會,正欲上前追擊,卻見南宮落雪長槍橫在纖腰間,碎步輕旋,寒芒一點化為光輪一片。
林霄腳步一頓,找準位置,向右一刀劈開槍尖,刀刃在擋開槍劍尖之後突然轉向,衝刺向南宮落雪咽喉。
南宮落雪則是借著林霄一劈之勢,腳步一變,反轉一步,長槍反向掃來,後發先至,林霄刀隨腕動,刺出的刀鋒轉了個彎,左手離開刀柄扶住刀身,火花飛濺,金鐵交鳴,二人連退數步,俱是驚異不已“好強的勁道!”
“這長刀霸道無比,一刀接一刀,不依不饒,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果然是林家人。”南宮落雪思量之際,林霄卻是沒有閑著,不等南宮落雪收槍,又跨步上前一擊橫削。
南宮落雪往後一揚堪堪避開,林霄抽回長刀,刀未歸位,便斜著刺向南宮落雪胸口,南宮落雪微微側身讓過劍鋒,刀刃劃過甲胄,蓄勢待發的長槍同時掃過了林霄的左肩。
林霄見自己尚未受傷,又是一刀斜切,南宮落雪腰肢一扭,躲開這致命的一刀,一腳踢在林霄的腹部翩然而退。
“星落刀……”南宮落雪退後數步,站穩之後,才發現覆在胸甲上的精鋼甲片,已然崩碎,林霄也是瞥了一眼左肩,堅固的肩甲被齊刷刷的削斷,如若不是二人點到即止,此刻兩員戰將已經橫屍當場“虎賁槍……”
“再來!”南宮落雪擺好架勢衝林霄招了招手,林霄二話不說就是一陣快刀劈刺,刀光炫目,威勢連綿。
南宮落雪心頭卻絲毫不慌,剛剛一輪交手,雖然時間不長,但她已然對林霄有了一些了解,基本上,隻要招式一出,她就可以找到破解的辦法。
她盯緊了林霄的手腕,錯銀槍杆左磕右擋,林霄一連十二刀,已然銳氣衰竭,待他最後一刀直刺,南宮落雪等來了機會。
槍收腋下,身軀稍傾,刀槍交錯,刀鋒在旋轉的槍杆上一擦,已然偏離了方向,槍尖卻絲毫不受影響,直奔林霄心口而來!
林霄手腕一旋,赫然劃出一片光輪,把長槍斬在地上,順勢一刀刺向南宮落雪胸膛,南宮落雪毫不示弱,腳踢槍杆,長槍直挑林霄咽喉,刀若流火破幽夜,槍似九天雷霆降。
“我們打平了……”林霄將長刀從她胸口挪開,南宮落雪卻是在一旁喃喃自語“雪落蒼茫,霄凝九天……”旋即眼中一亮“原來是賢弟,難怪武藝超群。”
“想來……霄弟去須,便是為父守孝吧……”南宮落雪摘下頭盔,將盔頂羽翎給折了下來,又趕走那隻金雕。
金雕在空中盤旋了半晌,最後嘯鳴一聲,又翻騰了一陣,方才離去,南宮落雪出神了一會,回過頭來“你我二人俱在軍中,不便替君侯守孝,就以此,聊表哀思孝心吧。”
林霄聞言見景,不由惶恐“大人何故放愛寵!又斷羽折威……而且,下官萬不敢與大人手足相稱……”
南宮落雪不置可否的將羽翎扔在地上“昔日,關內侯曾到雲州。當時,林夫人與我母親都已有身孕,我父與君侯盟誓,彼妻腹中所生,皆為我之自出,既為自出,如此算來,你我亦是手足,雪虛長數月,才敢自稱為長。替君侯守孝,手足相稱,自是理所應當。倘若當年老父與君侯指腹為婚,雪還當稱你一聲夫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