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業正坐下,欲細聽葉昭說說他的光鏡甲,可未等葉昭介紹,侍衛在此匆匆而至,將元帥請了出去。
這一次,就連高長風和葉昭也有了些許的疑惑,雖然天子此番寄於燕趙,可在南宮業這一傳統武人心中哦,天子,便是家國,便是天,雖說高長風不拘泥於小節,但南宮業自己心裏也是有些不滑爽的。
更何況,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這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部署請出來,萬一要是招了皇帝疑心,那他便真是忠良難做,英雄難為了。
一出門,南宮業心裏便是一緊,此刻等在門外的,真是先前那個校尉,他的臉上甚至還透露出了些許焦慮。
“本部堂命你調集人馬?怎又回來了?”
“大帥,卑職未及調撥兵馬,便遇將士通報……”
校尉話到一半,卻吞吞吐吐的不見下文,南宮業皺起了眉頭“期期艾艾,成何體統?將士到底通報了何事?”
“將士們說,城外兩撥人馬自稱是秦王與魏帥前來朝見聖駕,事關重大,卑職不敢擅自做主,方來請示。”
“秦王與魏帥?”南宮業低頭沉吟片刻“這司馬駿與劉安雲到底是在想什麼?難不成……”
“他們是來搶天子的!”南宮業心裏浮現出一個可怕的念頭,當機立斷,他馬上想出了應對之策“你且在此等候,本部堂與先告知於陛下,再處此事。”
南宮業匆匆趕了回來,屋內眾人同時將目光投向他,高長風此刻也有些不安“元帥,究竟是何事?”
“陛下。”南宮業抱拳一禮“秦王與魏帥前來朝見聖駕,於城外起了衝突,臣下先行告退,待此事了結,便看陛下見與不見二人。”
“秦王?魏帥?”高長風眼中閃出狐疑之色“不見!等等……還是見一見吧。”
“臣下明白。”
此刻城外場麵幾近時控,被趙軍隔離之後,兩方躁動依舊,他們一方身著紅衣銀甲居南,一方白袍黑旗居北,在這寬闊的官道上,他們隔著上千名趙軍邊兵,便敲擊著手中武器求戰。
趙軍此刻也無他法,隻能在兩軍中間排好陣勢,小心戒備。
“朝拜還需擺出這般陣仗麼?”南宮業飛馬而至,他徑直在兩軍中間,提槍立馬“爾等若是朝拜,本部堂自是欣喜,必以禮待之。但若是來雲城撒野,本部堂,也便隻能以這八尺長槍,為各位接風洗塵了!”
“南宮兄不愧兩地總督,威風不減當年啊。”兩軍的躁動平息下去,白袍黑旗軍中行出一騎,身材魁梧,目似銅鈴,膚色黝黑,他笑嗬嗬的來到南宮業麵前“本部堂自然是來朝見聖駕的,有勞南宮兄引路。”
紅衣銀甲軍中也行出一騎,對南宮業抱拳一禮“卑職劉玄禮,乃魏帥副將,甲胄在身不便全禮,便以此見過總督大人,此番朝見聖駕,有勞大人引見。”
“二位遠來是客,但到我雲城,便得尊我趙地規矩行事。”南宮業舉起長槍點了點二人“這數百名軍士作何安排,不需本部堂多言了吧?”
“自是不必,有總督大人在,我等也無需護衛……”二人聽南宮業這麼一說,當即承諾不帶軍卒,以此表明來意與誠心。
南宮業看他們連護衛都不帶,心中也放鬆了些“陛下交代過,讓二位即刻隨我見駕。”
南宮業說完也不理兩人,兀自想著對策,行在前頭,身後兩人遙相對望了一眼,旋即神色複雜的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無話,各自打著各自的算盤,雖是同行卻是陌路。
回到相府,南宮業便叫二人在門外候著,兩人現在身處雲城,也不敢過於造次,便也毫無脾氣的候在門外。
南宮業直奔主廳“陛下,秦陽王司馬駿、魏武軍副帥劉玄禮前來見駕。”
“劉玄禮……”劉丹心頭一震,連忙起身“陛下會見封疆大吏,我等不便在場,還需稍作回避。”
“相國所言甚是。”高長風點了點頭“眾位且在他處小坐片刻,朕一會便將此二人打發走。元帥,他們帶了多少人啊?”
“臣下以武力脅之,二人皆是隻身前來。”
“隻身前來……如此甚好。”高長風漏出一絲笑意“勞煩元帥傳他二人進來,此事,元帥也回避一番才好。”
南宮業正欲說服高長風將自己留下來,卻見皇帝擺了擺手“朕知元帥忠義,斷不會舍了元帥投向他人。”
聽皇帝那麼說,他才鬆了口氣“臣下惶恐,既然陛下吩咐臣回避,臣便依照天諭行事。臣這便去傳二人進來見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