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長風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嗯,劉愛卿言之有理。但朕有林、唐、南宮三位將軍,不懼戰端,去長安落腳也到無礙。除非。”皇帝抬眼看了劉玄禮一眼“魏韓之地較長安更有優勢。”
“那是自然。”劉玄禮躬身一拜“關中雖好,但不如魏韓,可與南宮元帥聯通三晉大地,四通八達,東可遏製叛賊氣焰,西得秦陽兵馬糧餉之援,南可震懾楚地諸侯,與巴廊柴大帥遙相呼應,北可同南宮元帥平定趙東燕西之亂。陛下如臨東都洛陽,我家大帥與林霄將軍甥舅齊心輔佐,光複寧安指日可待。”
“是了,朕到險些忘了,魏帥與朕還是近親。”高長風笑著點了點頭“說到魏帥,劉安雲怎不親來?就算他不願見朕,難道還不想見見自家外甥?”
“這……我家大帥本欲親來……隻是……”劉玄禮有些猶豫的看向秦王。
皇帝見狀,麵色一寒,厲聲道“爾乃魏帥部署,何須看秦王顏色行事!”
“是!”劉玄禮連忙肅立“我家大帥此刻正在太原郡,為保龍城與秦軍交戰,無暇分身。”
“陛下,臣昔日將太原郡交予劉安雲駐防,此刻劉安雲卻是不肯歸還,臣無奈之下方才發兵……”
“秦王不必說了!”高長風長身而起“胡林守軍又不是瞎子,朕也不是聾子!你二人在太原激戰數月,唐將軍早就報於南宮元帥,朕豈會不知!”
“還太原相會。”皇帝兩手拄在桌案上“是太原會戰吧?前來麵聖,卻百般欺瞞!爾等是把朕當做漢獻帝,還是想做第二個大司馬?!”
皇帝猛然將抓起案上香鼎摔在地上,香鼎將地麵砸出了些許坑窪,滾到兩人麵前,兩人急忙跪地扣頭“臣等不敢!隻是此間是由實難啟齒……”
“哼,兩位皆是手握重兵的一方梟雄,在朕這個落魄皇帝麵前,爾等有何不敢?!”他亦步亦趨的走向二人“什麼忠義無雙,什麼家國天下!當初朕即位之時,爾等這些個封疆大吏,為爭奪寧安不是打的死去活來?!隻不過是錦榮將軍強勢,又得南宮元帥相助,你們打不過他二人,方才罷了兵不是嗎?!”
“臣等惶恐……陛下明鑒,臣等心憂陛下安危……”
“夠了!爾等演技比林霄將軍差遠了,朕看的心煩!”皇帝惱怒的將桌案掀翻“心係朕之安危?說的好聽,當年高合逼宮作亂,圍困寧安,怎麼不見你們率軍勤王?後來鄒賊入京,爾等不顧朕之死活,一個個的埋頭招兵買馬,爭搶土地,你們當朕真是眼瞎麼!遠的不說,此次胡林邊患,爾等大軍俱在太原,距九原較雲城還近,仗打了這麼久,可見你們發過一兵一卒?”
皇帝喘著粗氣,二人皆是俯首不敢抬頭,但是高長風知道,這兩人,依舊賊心不死。
“錦榮將軍不惜性命,林霄將軍九死一生,曆經旬月才將朕護到此地,爾等手下驕兵悍將無數,若是忠良,朕為何不見爾等曾派過一人前來尋朕?”
“陛下!”司馬駿直起身來“人海茫茫,臣下等不是沒有尋過陛下,而是尋無可尋……”
“一派胡言!”高長指著劉玄禮的鼻子就罵“朕在鄴城可是等了你幾日了!秦王之號你倒是接下了,可你的信使,朕至今沒有見到!你敢說你不知朕的下落!”
“還有劉安雲!”皇帝說著又逼視向劉玄禮“說什麼與林霄將軍甥舅齊心,不來見朕也就罷了,自己至親蒙難也不曾見他問候過半句!不受魏王之號,我看他是要奪了龍城晉陽,逼朕封他為太原公吧!”
“臣等……”
“行了行了,二位。”
皇帝深吸了幾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語氣也平和了下來“朕此刻疆域不如你們遼闊,兵將不如你們多,二位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態了。若不是此番三位將軍威震西北,南宮元帥虎威相懾,爾等此次,恐怕也不會對朕如此卑躬屈膝。起來吧。”
“謝陛下……”
高長風背過身去“要做忠臣良將,朕便給你們一個機會,龍城,二位就不必再爭了。爾等回去以後,朕自會派遣林、唐、南宮三位將軍前去接受關防印信。至於三位將軍是帶著彩禮去,還是帶著出雲精甲去,就看你們自己決斷了。”
兩人臉色陰鬱,奪天子不成,反倒失了太原一郡,自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隻是麵對天子,也不好爭些什麼,隻得低頭應允“臣等謹遵聖諭。”
“有勞南宮元帥,替朕送客!”
南宮業一直候在門外,聽皇帝吩咐,便提著長槍入得門來“陛下所言,二位都聽真切了。”
他過側身,舉起長槍指向門外“請吧,莫要讓本部堂用槍送人。”
“那……”兩人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泛著寒光的鋒刃,隻得點頭“臣等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