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誌清默然不語,隻是在一旁點了點頭。
葉靜秋連忙勸道“宋將軍切莫輕生,其中定有誤會,將軍與公子澄清一番便可,何苦……”
“小姐……軍法無情,隻恨宋某今生無緣再報小姐恩德,來世,宋某定當結草銜環以報之……”
說著,他緩緩拾起地上那柄長劍,雙手還煞有介事的不住顫抖。
李渡見狀,便按照宋剛先前交代的,衝到他身邊一麵奪劍一麵大喊道“將軍不可啊!將軍!汾陽之敗非戰之罪啊將軍!”
李渡將宋剛手中長劍奪來,隨手一扔便跪在劉磊麵前連連扣頭“劉公子,懇請您替我家將軍說句話吧!將軍怎會是劉大帥的敵手,此敗非將軍之罪啊!”
葉靜秋也適時道“二位公子,汾陽之事,我也略知一二,此敗著實不是宋將軍之過,何況,靜秋一路到此,幸有宋將軍護送,才免了波折憂難,還望司馬公子繞過宋將軍性命。”
“父親對那林都護頗為器重,而那通關文憑之宗,那林都護對這宋將軍也是毫不吝惜讚賞之詞,大有納入麾下之意,不妨……便賣這葉家小姐一個順水人情。”
劉磊沉吟了片刻後,微微一笑“本府亦覺汾陽之戰非將軍之過也,司馬兄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這……”司馬誌清看了看葉靜秋和劉磊,他此行來,是為了與魏修好,如今葉靜秋擺明了是要袒護宋剛,劉磊也是一副唯葉靜秋馬首是瞻的模樣,若是因此觸怒了二人,便得不償失了。
權衡利弊之後,他方才點了點頭“將軍昔日於軍中屢立戰功,本公子亦不忍害將軍性命,隻是,軍法森嚴,我亦做不得住,不若如此可好,葉姑娘若是不急,便在這洛陽城住上幾日,由劉兄作陪遊曆上一番,待到本公子差快馬到函穀關請示老父之後,再讓宋將軍護葉姑娘歸故如何。”
“如此……也好。”葉靜秋點了點頭,笑道“久聞洛陽八景盛名,心馳已久,隻不過如此這般,是否太過勞煩於劉公子了。”
“無礙無礙。”劉磊笑著擺了擺手“姑娘肯賞臉留於洛陽幾日,乃是本府之殊榮,談何叨擾,此處不是說話之地,姑娘請客館稍歇,本府已設下酒宴,為姑娘接風洗塵。”
“有勞公子。”
劉磊在客館內騰出了一個別院,相對這氣派的客館來說,雖是小了些,卻別有一番園林之美,頗為雅致,席上不見歌舞助興,卻有南北絲竹縈繞耳畔,可見這位公子為了款待葉家小姐,煞是花了一番心思。
席間,除了劉磊頻頻舉杯向葉靜秋致意之外,便隻剩下了相互吹捧客套,葉靜秋對劉磊的殷勤,也是禮貌大方,不冷不熱,慢慢的,席間也隻剩下了客套了。
這酒宴算不得興致高昂,也算不得敗興,不好不壞,中規中矩,到夜色濃時,便就此散了。
劉磊回到自己的都統府裏,泡了杯清茶,這是他多年來的習慣,每每酒宴之後,就得飲上一番茶,潤上潤。
茶未喝上一口,司馬誌清便來了。
“司馬兄,深夜來訪,有何貴幹?”他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意,隻是說話的語氣,並不是那麼友善。
司馬誌清笑臉盈盈的站在他麵前道“給劉兄送禮。”
“禮?”劉磊默默品了口茶“司馬兄為修好而來,何禮之有?”
“秦魏修好,秦願與魏沿關分治。”
“沿關分治?”劉磊的動作頓了一會後,才緩緩將茶杯放回幾上“五座城池,司馬兄好大的手筆,這城,恐怕不單是秦魏修好之資吧。”
“劉兄果然聰慧。”司馬誌清低聲道“如此,我與宋進的過節,想必也逃不過劉兄慧眼吧。”
“那是自然。”劉磊得意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隻不過,林都護早已交代過,他對這宋進頗為賞識,大有收納之意……”
“劉兄,林都護對宋進有何意,在下不知,在下隻知,劉兄對那葉姑娘有意……”
劉磊麵容一僵“司馬兄,此話何意!”
“你看,被在下說中了吧。可是劉兄可知,在下既然能看出你對葉姑娘有意,必然也看得出,葉姑娘對宋進有意,劉兄好好想想,五座城池,佳人相伴,在加上揚州葉家這一強援,換宋進一命……”
劉磊猶豫了半晌“你要我怎麼做……”
“也不用劉兄替我做什麼,劉兄隻需如此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