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陳樹森並沒有立即向唐家義彙報這件事。他想起來在市建設局上班的老同學李海青,覺得有必要向他征詢一下意見,於是他先撥通了李海清的電話。
陳樹森和李海青在電話裏寒暄了幾句,李海青問道:“說吧,你肯定有什麼事,否則你那麼忙,怎麼舍得給我打電話呢?”
陳樹森在電話那頭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我還真有點事問你。你說,建設局要是給某項工程下發文件,文件裏不小心寫成了建設廳,會不會出現這樣的錯誤?”
李海青笑了笑,說道:“簡直不可思議。建設局怎麼會出現這麼低級的錯誤?建設廳是省級單位,建設局是部級單位,這什麼錯誤都可以犯,比如說錯個標點等,但是原則性的錯誤怎麼能犯呢?建設局不會這麼粗心的——”
“我和你的想法一樣。看來這個文件真的有點問題。”陳樹森若有所思地說。
“什麼文件?還真有這樣的事呀?”李海清在電話裏追問。
“好了,不給你說了。我現在還有緊急的事情。等見麵再給你聊這件事。”陳樹森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他的心焦躁不安,這份有著原則性錯誤的文件象卡在嗓子裏魚刺,讓他覺得不吐不快。他迅速又撥通了唐家義的電話,向他彙報了這件事,並把心中的已疑問告訴了他。
唐家義想了一下說:“你說的很有道理。這份文件很可能是偽造的。你再拖延他們幾天,搞清事情的真相。大不了那個項目咱們不上了。我這邊正談一個項目呢。十之八九能成。”
陳樹森聽到唐家義的話,知道自己現在的任務是什麼了,他要先了解這個工程背後的真相。能做不能做倒都無所謂了,所以他舒緩了一口氣,讓自己急躁的心情平靜下來。
鎮上的大街上,在天近黃昏的時候,總有幾個老漢在大街中央的一排房子的牆根下坐著聊天。陳樹森瞅準機會,就走了過去。
別看這些老漢,長的都瘦骨嶙峋的,可是他們活了大半輩子,堪稱世事洞明,一切都躲不過他們的眼睛。陳樹森剛走過去,那幾個老漢雖然都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但是還是瞪著驚愕的眼睛看著他。
“大爺,你們盡管聊。我在屋裏悶的慌,出來聽聽你們聊天。”陳樹森看到大家把目光都聚焦到他那裏,他找了個借口來掩飾自己。
“小夥子,”一個點著旱煙的瘦老頭說,“你出來是想聽聽將軍碑開發的事吧?”
陳樹森一向覺得人人自危,你越是想打探什麼事情,他們越不會說,所以他想還不如先探聽一下他們的口氣再說,所以他掩飾道:“沒有啊,再說這個工程有什麼好說的?”
“小夥子,我說你們怎麼就這麼執迷不悟呢?你早該出來聽聽大家是如何評價這個工程的。你們趕緊走吧,這兩年,這個工程的發起人已經詐騙施工隊500多萬了。雖然我們沒有親眼看到。但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這事假不了。”另一個穿著白色的汗衫、留著小山羊胡看著十分老到的一個老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