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斕,我知道你向來大度卻又有其原則,隻是,我沒有料到,這,仍然不是你的底線。”

她虛弱的瞥了一眼刺入胸口的劍,無奈的笑了。

隨後就破碎在風中。

紅顏悴,相思碎,血染墨香哭亂塚。

或許這樣也挺好的。

青芍醒來怔怔的坐在床上,回味著方才夢中的情景,一陣思索。

這是第幾個夜晚夢見這位女上神了呢?自從上回匆匆瞥見那幅掛在義父床頭的畫,感到渾身一顫後,之後幾天,竟是頻頻夢見她。這事若是沒有蹊蹺那就忒離奇了。

鬼使神差的她竟然想得甚遠,想到自己可能是那位上神的轉世。而且據夢中所見,那位女上神也確實羽化寂滅了,這一世便是自己?

其實,也並非她天方夜譚,仙界確實有不少神仙湮滅後輪回轉世又修成仙人,可少有人有生前的記憶,唯有靈力甚厚或是渡劫化為上神的人,才能憶起前世,神魂歸位。

如此說來,她即為上神,而自己已經擁有了記憶,不會幾日之後自己也神魂歸位,霎時成了一個女上神了吧?嗬嗬,這可是凝結了多少小仙的企盼才擁有的境界。

估摸是想得太過盡興,她亟亟地跑去告訴義父。不多時,她便推開了義父的房門。

聽見推門聲,裏頭的人也不急著回頭,仍是閑閑地倚在茶幾旁,看著床旁掛著的那幅畫。

氣宇如斯,神韻非凡,青芍一直都不相信,她的這位義父僅是個未曆劫的小仙。恍惚間,她聽見低沉慵懶的嗓音緩緩徐來:“青兒,何事這般匆忙?”

青芍眨了眨眼,指了指那幅畫,猶豫道:“義父,我,我近日夜夜夢見她,她,她是誰啊?是不是幽凰上神?”

瑞星辰錯愕地回頭看著她,眼底湧上一股震驚,繼而又閃過一絲掙紮,最後又歸為一縷複雜。他蹙了蹙,欲言又止。

“我,這......不對嗎,義父?難道我不是她的轉世?”

“嗬,”瑞星辰粲然一笑卻微微搖了搖頭,反問道:“義父是否告訴過你,你的原身是什麼?”

“沒有,不過,想來應該是什麼禽鳥吧?”

沉默許久,他才沉沉的回了一句:“是羽毛,”說著偏過頭轉向那幅畫,又重複了一句:“是幽凰的尾羽。”

哦,原來是這樣。原來自己隻是區區她的一片羽毛。

那他和這位上神是什麼關係呢?嗯,看義父日夜盯著這幅畫的樣子,多半是他的妻子。可為什麼她要離開他呢?

“義父,為什麼義母不在你身邊呢?”

“......”

瑞星辰直起身,撇過頭去。可青芍還是看見他的臉上籠上了一層沉重的悲哀,歎息道:“不,她不是。她是義父的師父。現在,她應該在九天之上活得很好……”

她的一生便是傳奇,好在她的傳奇一生中有他的色彩。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