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凰輕輕撥動琴弦,一連串天籟傾泄而出。“這三根琴弦便是‘祖帝之翼’。龍族大皇子拿去的是我本體的尾翼罷了。如此,你知道我是誰後,那麼現在可以為我換仙籍了麼?”她抬眼直視著司命。那雙眼似能讀懂他的心,回答了他的疑慮。
此時,傳聞中對萬事了如指掌的司命,世界觀崩塌了。
先是出來一個地皇帝君,他已經有點暈乎,好吧,還能接受。畢竟帝君他老人家一直都出現在史冊上,看見真人也沒那麼訝異。
再來一個傳聞中蓬萊島上的戰神,形神俱滅的幽凰,好吧,經她解釋也能接受。畢竟人家現在活得好好的。
那眼前正冒著金光的“祖帝之翼”,他該以什麼心態去接受呢?
平了平心緒,司命終於開始講話了。“幽凰族長,換仙籍這種事委實對你不利。《神命錄》中記載:以籍易籍,必以高取低。易者永為易之之。難道你要拋棄原有頂尖的鳳凰原身去換一個白鶴原身麼?是什麼讓幽凰族長必須換掉百鳥之王的原身呢?”
“很簡單,就是為了複仇。”幽凰淡淡道,她輕輕地撫上心口,“還記得麼,六十年前,你們不都看見了麼,墨深斕一劍貫穿我的心髒,硬生生地斷開心髒與尾翼的聯係。你們也肯定在懷疑我為什麼會栽在他修為僅為八萬年的小神仙手裏。我一廂情願地以為他是來救我的,到頭來我隻是他利用的棋子,越入他們的局罷了。可笑對不對?冷血、冷情、無心的幽凰竟會喜歡上一個這麼冷情的人,我也覺得可笑。姑且這負情算為另一碼事。失去我的尾翼,這筆賬我豈能不算。凰族若是失了族帝之翼,已然已成了眾矢之的,那今後凰族賴何以生存,凰族的根基依何以穩固?”
“原來是這樣。”許久沒說話的白浮終於開口。他和幽凰始終保持不問對方私事的關係,他隻知道她是上一代凰族族長,她隻知道他是地皇帝君。再加一碼事就是她要複仇。至於為什麼,她從未提起,他也不過問。
司命偏著頭,想了想。猛然間又似想透了什麼,驀地翻開永不離身的《神命錄》極速尋找著。
不多久,經一番精時折騰,司命終於再一次抬起頭來。他微微蹙著眉,斟酌許久才道:“幽凰族長,小生這兒有一方。必需之時可使此訣,第二原身可持半日之久,隻是……”
“隻是……什麼?”幽凰終於放柔了聲音,靜靜地等待關於她命運的準則。
司命猶豫著,終於還是艱難的道出結果:“以記憶為盟,從你出生到此時,你所有的記憶,必需經授訣者閱曆一遍。由此為得術著者建立最合適的第二原身。幽凰族長,你願意把你的記憶展現給小生麼?”
幽凰聞言晃了晃,垂下眼瞼,低頭無語。有誰願意把記憶展示給其他人看呢?況且她還有許多埋藏心底不能說的秘密。
她靜靜地轉過身,踱步離開,許久之後幽幽地飄來一句:“讓我考慮考慮。”聲音傳來,身影已經消失。風中隻帶著若有若無的香風和虛無縹緲的嗓音。
“司命神君,進入她的記憶中時可否帶上本君,有些事,我想弄明白。”
“嗯?”司命仍呆呆地看著門外出神,“可以可以,帝君若欲穿入族長的記憶,小生施術時隨小生進入便可。”
“甚好。”語畢,隻留一片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