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這幾天覺得過得特別充實。每天早晨她會從張文滔父母住的地方,帶著煮好的早餐給張澤林送去喂他吃完,再從住院部到藥房去拿藥,然後守著張澤林輸液,等到一組藥輸完了後,又去叫醫生來換藥。中午周清再把飯打回來喂張澤林吃完。下午,周清會推著張澤林去曬太陽。晚上,本來周清想陪床的,張澤林考慮到一個女孩子晚上不安全,就沒要她來,而是專門找了一個護工。
雖然很辛苦,但是周清卻過得很快樂,是一種發自心裏的快樂。她終於感覺到自己還是有用的,有價值的。回想起以前的日子,從來都是別人在關心自己、照顧自己,而自己從來沒有想到要去關心別人、照顧別人,自己也從來沒有覺得被需要過。後來夏建國出事了,周清更覺得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似乎是多餘的,自己幾乎是沒有任何存在的價值。這個照顧病人的經曆卻讓她重新認識了自己。
這天下午,周清又推著張澤林到醫院的院子裏散步。
“謝謝你呀,周清,這段時間太麻煩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們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張叔叔,你太客氣了,真的沒什麼,反正我這段時間也沒有什麼事情。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要原諒我。我一向笨手笨腳的,在家裏從來就沒有做過家務,也不會照顧人。我還要感謝你,讓我有機會學習這麼多東西。”
“你和你姐姐一樣,都是好姑娘啊,我們文滔沒有福氣,沒能娶到你姐姐。你看付小月,到現在也沒有來看過我們,唉!”
“也許是嫂子工作太忙了吧,等忙過了,會來看你們的。叔叔,以前我姐和張哥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好,他們兩個人好得不得了。那個時候,他們都還在上高中,每個暑假,你姐姐都要到我們家來玩,幫著幹很多活。兩個人一起上山砍柴,到地裏收莊稼,晚上就一起去很遠的地方看電影。那時候,我們鄉裏晚上經常放電影,十裏八鄉的人都趕去看。我知道他們誰也離不開誰,後來文滔去當兵了,你姐姐還到過部隊呢。可惜我們張家沒有這個福啊,也不知道為什麼你姐姐後來就突然嫁了人。”
“這事情應該怪我。當年我生了一場病,夏建國為我付了醫藥費,後來他向我姐姐求婚,家裏人覺得欠夏家的太多了,所以就希望姐姐能夠答應這門親事。最後,姐姐無奈之下就答應了。其實,如果不是因為我生病的話,張哥和姐姐一定會走到一起的。”
“哦,原來是這樣,這事也不怪你。可能這就是命,咱家文滔沒有這個福氣。”
“我姐姐要是嫁給張哥就好了,這樣她應該會更幸福。”其實周清是想說,如果周若雨嫁給張文滔的話,她就有機會可以和夏建國在一起,那樣她就不會因為愛上姐夫而痛苦,也許夏建國就不會受傷了,那樣也許所有的一切就都改變了。可生活,誰又說得清呢?
周嘉明和唐雲山給張二娃的女人小美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有打通。最後唐雲山決定在小美所在的發廊附近守株待兔,等待小美的出現。這是他們在這裏等待的第三天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嘉明顯得有點焦急。
“這個女人跑到哪裏去了?怎麼還不回來,不會不回來了吧?害我們在這裏等了這麼久。”
“小周,不要著急,慢慢等,要有耐心。以前我們去查造假窩點的時候,最多的一次我們足足蹲守了七天七夜。幹我們稽查這一行的就是要吃苦。許多人不了解我們啊,認為我們辦案很輕鬆,到企業把產品抽樣送檢就齊活了,不合格的,就罰款。其實,我們的工作累啊,不僅有技術含量,有時候遇到這種製假的案子,還要時時提防可能出現的暴力抗法。你剛來,今後的工作還要你們這些年輕人去做。你要做好迎接更困難的工作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