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滔趕到沿海市公安局的時候,張二娃正坐在審訊室的椅子上,吃著方便麵。看到張文滔到來,張二娃趕緊站了起來。
“二叔。”張二娃叫道。
“你怎麼在這兒?你就是張二娃?”張文滔簡直不敢相信,殺害唐雲山的居然是自己的侄兒張狗剩!
“看看你幹的好事,你居然還有心情在這兒吃飯。”張文滔一個箭步上去,端起狗剩麵前的一碗方便麵就倒在地上。方便麵條和麵湯濺了張狗剩一身。不過他一動也沒有動,他知道自己犯了大錯。
“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別的什麼都不幹,偏偏幹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去製造假酒?你為什麼要拿刀殺人?”
“二叔,我也是沒有辦法,那天我來找你,叫你給我介紹一個工作,你沒有答應,我不願回鄉下,所以就找了這樣一個工作。二叔,你一定要原諒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跟公安局說說,放我出去,這次我一定回鄉下,我回去種田,我再也不去造假工廠了。我也知道造這些假酒害人,但是我……我想待在城裏。求求你,二叔,你跟他們說說吧。”張狗剩懇求張文滔幫忙讓公安局放他出去。
“你想得美,你看看你幹的事,還想出來?你先把你的問題交代清楚,爭取立功,爭取政府寬大處理,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張文滔氣急敗壞地說。
“你們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我會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們。”張二娃腦子裏想的都是怎麼才能盡快出去,好盡情地享受小美,享受美好的生活。他想自己隻是參與製造假酒,最多就是罰點款罷了,至於自己刺傷的那個人,應該沒有什麼事情,自己隻是隨手一刀,大不了被拘留兩天,然後付點醫藥費。
“你們用沒用工業酒精勾兌白酒?”張文滔看著張狗剩的眼睛問道。
“沒……沒有。”張狗剩根本不敢正視張文滔的目光。
“到底有沒有?你給我說實話,你還想害多少人?”張文滔恨不得打張狗剩一頓,“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侄兒,不分好壞,居然幹這些傷天害理的事情。”
“有,不多。”張狗剩怯生生地說道。
“具體有多少?是一些什麼酒?現在庫房裏麵還有沒有存貨?”
“大概勾兌了有十噸左右,主要是茅台和五糧液,庫房裏麵應該還有一些。”
“這些酒銷到了什麼地方?有多久了?”
“主要是沿海市,但具體在什麼地方,要看銷售記錄,酒賣出去有一個星期了。”
“你們老板是不是騰飛?”張文滔懷疑假酒案幕後就是騰飛在指揮。
“不是,假酒就是我和另外幾個人合夥搞的。”張二娃不願意說出騰飛,因為騰飛手裏捏著自己的兒女,自己的女人,“二叔,那個被我刺傷的同誌沒事吧?我根本沒有想刺他,當時我就是想跑,我怕你知道我在參加製造假酒後不高興。”張狗剩那一刀刺出去以後,他自己也非常後悔。從那時候到現在,他其實一直想知道唐雲山的傷情。他希望唐雲山能夠沒事,這樣他的良心上會好過些,同時自己的罪責也會輕些。
“你個狗東西居然下得了手?你還好意思問怎麼樣了?我告訴你,被你刺傷的同誌已經犧牲了。”張文滔無比痛苦地說道。
張狗剩一下子頹然地癱在椅子上:“怎麼會這樣,不可能,我隻是隨手一刀,我居然殺了人,我居然殺了人,不會的,這不是真的。二叔,你是在騙我!”張狗剩抓住張文滔的手說道。唐雲山居然死了,那我這輩子完了,張狗剩清楚地意識到殺人是要償命的。恐怕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走出公安局看守所的大門了,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回到山裏了。小美、家裏的老婆、孩子,一切的一切都將不再屬於自己了。張狗剩感到萬念俱灰。
張文滔問完張狗剩以後,突然感到事情的嚴重性。工業酒精勾兌出來的白酒,如果酒精的量大的話,很可能致人失明,甚至會奪取很多人的生命。時間就是生命,形勢緊急,刻不容緩,必須馬上采取行動。目前最緊迫的任務是如何防止市場上的這些假酒給人民群眾帶來傷害。張文滔馬上向市政府領導彙報,啟動沿海市食品安全應急預案。
張文滔匆匆趕到市政府找到副市長金明,向他詳細地彙報了假酒事件。金明一聽有近十噸有毒有害的假酒流入市場,也顯得非常著急。
“張局長,這件事打算怎麼處理?”金明副市長問道。